“哦?”‘王’仔细的翻看资料,“‘牛奶’那一组是青铜树,‘花’那一组——”他抬起头看向有马,“介绍一下,这位新来者就属于‘花’那一组。这是巴比伦,”他履行职责,开始介绍组织的成员,“不像其他喰种,这不是她的代称,就是她的名字。不要叫她蟒蛇之类的其他称呼,上次这么叫的,被她吃掉了。”
‘王’的语气没有波动,同类相食,因各种矛盾而彼此猎杀,在‘殉道者’里,就像四季有更替,生命有尽头,如此天经地义。
“本来应该是‘花’和‘桃心’——我估计他们恐怕已经被杀了。”他将资料夹在书里,郑重其事的宣布,“‘虎杀’,既然你没有资料,无法证明你的忠诚——那么,要留下来,你需要展示你的实力。”
“巴比伦,带着他回到Q0,好好招待一下不请自来的客人。”
今夜潮湿、阴冷,月光照在破烂的荒地,空气里充满香蕉在枝头腐烂的味道——或许,因为他很久没有真正尝过了,久到几乎忘记。
每当此刻,那些陪伴他度过流亡岁月的记忆,和记忆里的每一个身影,就变得更加清晰。而若恰逢饥饿之时,进食的欲望娇艳迷人,他无法压制。终于,他不得不学会喰种的进食方式,生活方式,如何在人群中,伪装成一个人类。
他只吃过喰种,在两个月前,为了捱过饥饿,刚刚吃过。吃起来就像残羹剩饭,但总归不像蛋糕,如同浸了肥皂水的海绵,吃的时候仿佛有蠕虫在嘴里爬。那曾经是他最喜欢的蛋糕——他终于只能盯着被咬了一口的蛋糕,拼命抑制呕吐的冲动,直到眼前模糊,泪水一滴滴的打在鲜奶油上。
那时候,他开始回忆‘眼罩’——从人类到喰种,他又是怎样捱过这样的日子?在这种命运无可抵挡,同样降临在他身上时,他忽然明白,有些东西,不曾体会,永远难以捉摸。
那日,他从废弃的垃圾场醒来,断掉的胳膊神奇的存在,身体充满了蓬勃暴发的力量。拖着人类进食的喰种闯进来,快速的撕下肉块,狼狈吞咽,人肉的香味钻起他的鼻孔,这原来不只是一场噩梦。
他变成了喰种。
他应该立刻阻止的,然而他只是立在那里,无措的张开嘴,无法呐喊出声。
“滚开!这是我的喰场!”
进食的喰种嚣张的露出赫眼,威吓道。
噩梦一点一滴变成现实,这个世界声音和色彩都在扭曲,被血腥浇灌。
亚门站着没动,流下了口水激怒了喰种——他放下尸体,带着满嘴的血扑上来。等一切都结束时,喰种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羽赫钉满。
这就是喰种的世界,强者为王,随意杀戮。
血流了一地,亚门能清楚分辨出人类的血液,微微带着果香的甘甜。
“青铜树已经进去了够久了,或许两方已经杀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进去吧。”
一个戴着普通面具的少年说。面具没有一点特色,估计掉在人群里,也无法轻松寻到。少年有一头金色的短发,耳朵上戴着耳麦,穿着橙色的运动装。在这样的环境下,难说是种合格的打扮。
“嗯。”亚门钢太郎戴上面具——和金木研相似的一款面具,只能露出一只赫眼。亚门钢太郎曾想过去找‘眼罩’,只可惜,所有的消息都是:他已经归于淤软漆黑的地下,甜梦或是沉眠。
两个喰种一前一后,跳下了地下道。
6 我的库因克终于开始听话
巴比伦走在前面,她走的很快,脚步轻盈,并不回头。有马背着吉他箱,若有所思的跟在后面。
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荒地,一轮洁白的月亮挂在天空,夜已深了。
巴比伦非常寡言,一路上没有开口吐露一个字,这时候只回头示意有马跟上,就率先跳下了地下道。
等到他们都平稳落地,巴比伦终于开口,对有马说,“我不喜欢和别的喰种共用喰场,我一天要吃好几个,为了避免无法克制的情况,现在,我们分开捕猎。取猎物的一部分残肢做证据就行了。当然,等我验收过后,你可以随便吃完。”
“没问题。”有马说。
等到巴比伦的身影从左边的通道消失,有马打开手机,把Q0的坐标发送出去。然后他轻轻托了托眼镜,便走向相反的方向。
绕了几个弯,有马遇见了第一个喰种。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与另一个喰种对决。下水管道改造过后的灯还亮着,有马清楚的见到了双方的面具。其中一个——有马瞳孔微缩,这个喰种的面具就像金木研的,只能露出一只血腥的赫眼。
独眼么。看来,是青铜树的改造品。不过,另一个与他对决的喰种,又属于哪个组织?‘殉道者’只派来自己和巴比伦,CCG应该还无法到达。
算了,无所谓,反正——
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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