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弃的人觉得厌弃,好奇的人觉得好奇,小女生们哇哇直叫,异常兴奋, 却也不是他的期许。
他们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应该像看见行道树抽芽长叶一样自然,别的目光都不太……舒适。
舒望明显地因为牵手而不乐意, 傅知非最后还是松开他,沉下嘴角。
舒望曲起指节握了握掌心,傅知非大步往外走, 他就觉得不对劲, 又感觉傅知非这一出一出的没有由头, 奇奇怪怪,整得他心里也不痛快,上前拽住他的手:“傅老师。”
傅知非转过头来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他们两个已经走在大街上,这样的姿势并不妥当,舒望撒开他低声问:“你怎么回事?”
傅知非没言语,舒望停住了脚:“傅知非!”
旁边几个零散行人看着他,舒望戴上口罩大跨步追上他把手塞回他手里:“你怎么这么小孩儿气,还说是三十的人呢,一点也没看出来。”
没几步路两个人便能看见舒望说的那家餐馆,“裴公绿野堂,陶令白莲社,爱秋来时那些: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这家店的老板还挺有情调,店名就叫“秋来时”。
傅知非紧了紧他的手,心里的醋味儿动摇几分,偏偏舒望拎了拎口罩:“谢老板可不知道我的事……唉……”
傅知非心里酸不啦叽的难受,刚想松开他一点又被舒望捏住,冷哼说:“干什么?临阵脱逃吗?”
舒望抬头瞪着他,傅知非臭着张厌世脸默不作声,看得舒望心里来气:“是不是我怎么做都不行?”
傅知非拉着他往饭店里走,秋来时的门面虽然看着不大,里边却是别有洞天。
入门回廊,往前是大堂,侧面回廊绕行通向后边,大堂里已经有不少客人,蟹香味道从这里开始就萦绕在鼻尖。
大堂也是中式设计,装饰墙用一片片灰瓦摆放堆砌,像是鱼鳞纹路,从地下铺设去顶端,后边还有一方天井,天井不大,地下摆着一些花草假石的点缀。
女服务员作旗袍打扮,身材窈窕,笑容得体:“两位吗?”
舒望冷犟着脸,举起他两人牵着的手:“嗯。”
服务员脸上僵了一僵,感觉这俩冷脸的客人不像来约会的,像来收保护费的。
舒望拽着傅知非往前台去了,远远的就见着前台里站着个中年男人,身形微胖,旁边还坐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看见舒望就笑:“珊迪哥哥!”
中年男人原本低着头和小男孩说话,闻言头也没抬先堆起笑:“阿望啊你可来了!”
再抬头看见他和傅知非拽着的手,脸上笑容突然变得古怪起来:“你这……这位……这位是?”
小男孩也是问:“珊迪哥哥,这个叔叔是谁?”
傅知非看着面前说不上年轻也说不上好看的男人心情变得有些复杂,旁边还一个叫他叔叔的小孩……傅知非突然感觉吃醋的事情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非常难说,忽然就从生气跳到了一种分外尴尬的地步,面前男孩童真可爱的,傅知非握着舒望的手便有些尴尬地想放开。
舒望也不管傅知非,倔着冷硬的性子和谢老板他俩说:“这我男朋友。”
“哇!”小男孩惊讶地喊了声,“牛逼呀!”
谢老板掏出手帕擦了擦额上冷汗,拍了小孩儿一记:“乱说什么呢!”
小男孩捂着脑袋摸了摸:“蟹老板你再打我我就告我妈去。”
“告,你告,看你妈向着我还是向着你。说了好多遍了,别和他们学,不要管爸爸叫蟹老板。”
小男孩装假假哭丧着脸跑到舒望身边:“珊迪哥哥你看他!我就是他们俩垃圾桶里捡来玩儿的!”
舒望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男孩背后还留着根细长的小辫子。
谢老板说:“等你长大了也可以跟你媳妇捡一个玩儿去。”
小男孩冲他做了个鬼脸。
谢老板这会儿也想明白了,冲舒望说:“你们也别干站着了,前几天小望就和我订了包厢,给你们留着呢,快去吧!”
蟹老板挥挥手招呼服务员来领路,一面又说要给他们早点上菜,小男孩冲舒望挥挥手:“哥哥你们多吃点好的,我叫蟹老板给你们打折!”
“哎,他不说我都险忘了,打折!打折!”蟹老板先是拍了自己的脑袋,又拍了拍儿子的,“说了好多遍了不要叫爸爸蟹老板。”
小男孩也不怕他爸,笑嘻嘻的。
舒望和傅知非笑着跟着服务员往后边走,绕过大堂,顺着回廊往庭院里去,移步换景,里面是典雅的园林设计。
草木蔓回,山石浅流水,假山鱼池里游着几尾金红的锦鲤,墙壁上镂空雕花窗,黑瓦白墙的很有韵味。
舒望还攥着傅知非的手没放,傅知非尴尬不已,两人一路无言,进了包厢,服务员退出去关上了门,两人的手松开,傅知非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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