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郗成没错过那一点雀跃,很苦涩地想,看见我就这么高兴吗,如果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还会这么高兴吗?但他没把这些情绪表露出来,“睡不着就过来了。”
“你的伤……”易淮的视线落到他打着绷带的手臂上,“还痛吗?”
“没关系,都是小伤。”聂郗成不动声色地将手臂藏在身体的阴影里,免得让他看了多想,“天还没亮,你接着睡。”
“然后你就走了。”没等到反驳,易淮说不出是失落和难过哪个更多,微微闭上眼睛,“我睡够了。”
躺着容易犯困,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输液管早拔了,不会拉得一手背血,但途中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先前撞到的地方又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他疼得皱眉,想要捂住额头又怕一旁的聂郗成发现,正左右为难之际后脑就被温暖有力的手掌托住。
从后脑到背心,身体绝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另一个人手上,易淮还在嘴硬,“我没事,我真的没事,睡太久脖子僵了而已。”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痛,别急,慢慢来。”聂郗成连连叹气,手上动作却异常轻柔,从旁边的家属床上拿了个枕头给他垫在身后,“我叫医生来检查……拒绝的话我现在就走。”
“……”
被戳中软肋的易淮瞪着他不说话,忽然目光落在柜子上的某样东西,迟钝的思维重新开始运转,“费川呢?你碰到罗弈了?”
聂郗成按下床头的呼叫铃,“我在走廊上碰到他了,他让我把这个带给你。等会我问下医生你现在能不能吃东西。”
“我不饿……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聂郗成略过中间那些弯弯绕绕,简略地答道。
高档病房就这点好,从按铃到医生进来中间间隔也就一两分钟。
“医生,现在头痛是正常的吗?”
“我……”
易淮想为自己辩护,然而迫于聂郗成威胁的眼神,怏怏地闭上嘴,让医生给他做常规检查。
“正不正常我看了才知道。”
心律和体温都很正常,医生低头在病历上奋笔疾书,然后问了一系列确认逻辑思考的问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今年多少岁?现在几月几号,这边这个是你什么人。”
“易淮,24岁,七月二十九号,”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易淮犹豫了很久,“朋友……吧?”
医生狐疑的目光在两人间逡巡,最后落在聂郗成身上,“脑震荡有些后遗症不是立刻表现出来的,记忆混乱、口齿不清、失语等等都是,他送来的时候情况比较严重,所以家属要格外提防,毕竟脑子受伤不是小事。你们真是朋友?”
聂郗成难得狼狈地躲开了医生的眼神,“是的,是……朋友。”
医生自觉该警告都警告过了,应该没人会用命开玩笑,“是不是朋友还要这么犹豫,算了,姑且相信你们说的是真话。”他又看向易淮,“记得他叫什么吗?”
“……尹源。”
聂郗成点头确认,医生满意地嗯了一声。
“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四个小时以后你记得照着我刚才的样子问他问题,问题间的跨度尽量大一些,答不上来就是出问题了。”
医生零零碎碎交代了很多东西,诸如不要吃得太饱太油,尽量不要晃脑袋之类,聂郗成跟被老师训话的学生一样认真地听。
走之前医生悄悄地朝聂郗成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说。
聂郗成安抚地摸了摸易淮的额头,跟着医生到了病房外边。
“看他样子一时半会睡不着,待会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尽量顺着他,别跟他计较,毕竟这个病会让人丧失一部分逻辑思考能力,突出喜怒无常的那部分,简而言之就是会变得不像平时的他。”
聂郗成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刺激到他的。”
送走了医生,聂郗成回到病房里就对上易淮直勾勾望着大门的眼神,那显而易见的不安和依赖让他的心脏被刺了一下,一抽一抽地疼。
“我要走之前一定会告诉你的。”他抢在易淮前面开口,却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谁,“别担心。”
易淮盯着他,他被看得有些不太自在,但没有做出调转视线这种行径。
“对不起。”易淮的声音细小如蚊蚋,“对不起。”
聂郗成压根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为什么?”
“如果没有我的话,罗弈不会这么快发现你的身份。”
首先切断了视线交流的人是易淮,他看着覆满雨水的玻璃,“我是不是又把事情搞砸了?”
“跟你没有关系。”聂郗成说不清自己到底在焦躁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需要道歉。一定要说的话,该道歉的那个人是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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