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稳定心神,把喉咙间的苦涩硬是吞了下去,“没事。”
当他说“没事”的时候不一定是真的没事,更有可能是“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那人做了那么多年察言观色的工作,自然懂他的潜台词,不再多问,再度撑起雨伞,“我们回去吧。”
他们按照原路返回关押着温繁的那间仓库,守在外面的保镖简单汇报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在他们离开的这半个小时里,温繁居然挺了过来,还是不肯签那份资产转让协议,对此聂郗成稍微有点吃惊。
不过想想也并非不可理解,毕竟是温正霆亲手教出来的,要真的一无是处才让人唏嘘。
“告诉里面的人,注意点,别让温繁死了。”
聂郗成吩咐道,几个保镖齐齐应声。
温繁不能死,他死了只是一具腐烂的尸体,而他活着却能够给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人带来无尽的利益。
“签了字就拿去公证,公证没问题通知许琴那边过来接人,记住,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她如果敢耍赖就告诉她终止交易。”
想起许琴这个女人会有的一系列反应,聂郗成眼神更加森冷,“是她求着要跟我做这笔交易的,就算毁约我也不会损失什么。”
“是。”
交代完了正事,聂郗成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同那个人说,“我的人会送你回去,你想好了今后的事情就跟他说。”
“我知道,就不打扰你做正事了。”那人跟着其中一个保镖离开,走出两步突然回过头,“希望你们能一切都好。”
“谢谢你……”
港口外的公路上停着一列车队——下雨天航班停飞,走水路似乎也不那么安全,所以留给他们的选择其实不算太多。
“去隔壁市。”
与聂郗成上车同一时刻,本来渐渐转小的雨势又变大,短短几秒钟玻璃上就斑驳一片看不清前方道路。
那不安的预感如一阵经久不散的霾云,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
没有窗户的地下室,灯光惨白得有些瘆人,照得易淮就像个苍白的游魂。
房间里唯一家具就只有正中央的那把椅子,他冷冷地望着被捆在椅子上的女人,“他怎么样,你难道不该最清楚吗?”
在易淮的记忆中,莫心雅是个时刻眼高于顶、美得有些像假人的刻薄女人,和眼前这个头发散乱、浑身血污的疯婆子半点都对不上号。
一想到这是谁的血,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脏登时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他下意识皱紧眉头。
“你……”
看到他捂住胸口弯**子,莫心雅浑浊的眼珠转动两下,竟然恢复了一丝往日的清明。
“原来是你这个该死小杂种!”神智逐渐回笼的莫心雅认出来的人是谁,表情从先前的困惑渐渐转为了怨毒,“你怎么还敢出现?”
她的两片嘴唇开开合合,从中涌现出无数骇人的恶毒咒骂,要人难以相信这种话竟然出自豪门中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易淮对这普通人听了都会暴跳如雷的污言秽语充耳不闻。
他缓缓松开攥着胸口布料的手指,“如果诅咒我能让他活过来,那么你可以尽情辱骂我。”
平心而论,他的音量不大,甚至可以说险些要被莫心雅尖利的咒骂给淹没,但莫心雅活像一只被人捏住了喉咙的母鸡,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的眼神看似冷漠,实际上内里已经有些涣散,那清隽的侧脸在惨淡的灯光下透着难以言喻的萧索和黯淡,“莫阿姨,你在逃避事实吗?逃避你杀了他的事实……明明他的血还留在你身上,你怎么能够忘掉?”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手上那洗不掉的铁锈色,即刻尖叫起来,“我……我不是故意要开枪的,我不是故意要开枪的,不是我的错,我没想过要杀他!”
想起什么,她的眼中猛地迸射出憎恶的光,“是莫政雅,是莫政雅告诉我,那把枪里面没有子弹,谁知道,谁知道那把枪……我只想给他一个教训,他太过分了,我是他妈妈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没想过要杀他……”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听到易淮这样说,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渴盼地盯着他,眼神直勾勾的,就盼着他能把从罪孽的海洋中拉出来。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把她钉死在了原地,“但是有什么区别吗?你杀了他,这个结果不会改变。”
罗弈算到了莫政雅不怀好意的暗算,算到了那所谓的联姻本来就是一场陷阱,他唯独没有算到的是这个被他叫做母亲的女人是真的敢对他扣下扳机。
莫心雅不住地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我的错,我没想过要杀他。”
看着手上刺目的颜色,她挣扎着想要逃开不去看,但手脚都被捆在椅子上,这样扭动只会让身体失去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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