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周已近末尾,同学们忙着复习,又有某某明星爆出一件惊天丑闻,大家有了新的嚼头,无聊时便凑在一起,津津乐道着。
群众总是这样的善于遗忘,也许这是坏事,又或许,这也是件好事。
他们的大脑是条流淌的河,贮不住水,只能迎接源源不断的上游之水,再任凭其朝下游流去。
H大虽说是近十几年造的新址,但交通线路系统很不完备。全校只有两个公交站,校外是正门口一个,校内是研究生宿舍门口一个。
相比大门,还是研究生院离本科生宿舍近一点。商蕙家在本市,早上被父母接走了。这几天入梅,一直下雨,尤其是今天,看起来很不妙,昨晚气象台就发了暴雨预警。商蕙走之前有些担心地看着文清:“我让爸爸送你吧。”
这个人情文清实在不好意思收下,再者,H大去火车站,一南一北,路途遥远,耗油耗得厉害。她朝商蕙摆摆手,把她朝门外推:“你走你的,我乘公交去,死不了。”
因此这天,文清拖着行李箱,非常艰难地在雨里朝研究生院走去。她一边心里骂着娘,一边努力往身上打着伞。校园里的学生大多都走光了,文清偶尔抬起头往四处望望,全是灰色雨幕,没有人气。
也就是在这片雨幕里,她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
文清吃了一惊,提着箱子咚咚咚地跑过去,勉强认出了这个男人居然是夏谐。
夏谐浑身湿透地躺在地上,半睁着眼睛在淋雨。他如今可不好看了,倒像个神经病一样。
“你疯了!”文清伸手就去拉他,夏谐的皮肤乍一摸凉极,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滚烫的热度。
夏谐感觉到有人在触摸他,朦朦胧胧偏过头来:“……林阙?”
“啊?你说什么?”雨水声太大了,文清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她也没空管夏谐说的是什么了,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人来帮忙。人并没有望来,不过她好歹找到了那个公交站。
文清看了看手里的伞,低头把伞撑在箱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全凭小女子一腔孤勇了。
她弯腰拽住夏谐的两条胳膊,把他开始往公交站的地方拖。原本想把他扶起来,可惜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身上沾了水,死沉死沉,完全扶不住。
许是背部与水泥地摩擦的痛感使夏谐从昏沉里清醒了些,他又开始喃喃自语了。
“你……骗我……骗我……”
“我不信你了……我才不信你……”
愈说下去,他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激烈,后来居然使劲挣脱了文清的手:“我才不相信你!”他脸上有些痴狂的乱,看起来像个发疯的醉鬼。
文清又气又急,忍不住骂了句:“操你妈的神经病!好心没好报!”
可是骂归骂,骂完后还是咬着牙把男人拖到了公交站下,文清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心想今天怕是走不成了,唉,这天下雨啊,人也倒霉。
又回到雨里把伞和箱子拿了过来,文清也一屁股坐下来,靠着夏谐喘粗气。
公交站的顶棚挡住了些雨声,文清这次终于没有错过那阵阵的“嗡嗡”声。
她刚想站起来找那声音,靠着她的夏谐就歪着身子要倒下去。文清赶忙上去扶住他,发觉他全身烧得滚烫。
她看见夏谐松开的手滚出一只手机,全都是水,正亮着屏幕在震动,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电话号码,备注是“林”。
文清一边扶着夏谐,犹豫了会,有点怕那手机漏电,最终还是伸手摁了免提。
电话接通后,只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夏谐?”
“啊……喂,那个,你认识夏谐吧?”文清一口气想把话说完,有些语无伦次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我拖不动他,这里全是雨……”
男人好像很快就明白夏谐出了事:“他……怎么样?”
“他浑身都湿了,大概在发烧,你能过来一趟吗,拜托拜托!”文清听男人不像是不好说话的人,便感觉终于来了救星,努力恳求他能帮个忙。
“你们在哪里?”
“啊?哦……就在研究生宿舍楼下面的公交站……啊切!”文清打了个喷嚏,擦了擦鼻子继续说下去。“真的请过来,他身上好烫啊……我也叫不醒他……”
可是说到这里,那浸了水的手机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罢工了。
“喂?喂?”文清喊了两声,十分不甘心地用手拨弄两下,才终于丧气地垂下头。淋了雨之后,又潮又冷,文清的脑子也变得有些迟钝,一时之间除了撑着浑身滚烫的夏谐,也不知该能做什么。
电话里的男人来得很快,文清模模糊糊听见有车轮碾过水洼的声音,转眼便看见有个身影朝这边跑来,也没有撑伞。
男人看起来有些着急,从文清怀里抱过夏谐,将外衣盖在他身上,低头拨开夏谐额上的发,喊了句:“夏谐?”
夏谐紧闭着眼睛,没有应声。
没了身上的重量,文清如负释重地坐了下来,发现膝盖都跪麻了。她一边揉着膝盖一边说:“ 还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他真是莫名其妙的,也不知发什么疯……我拍他脸也叫不醒,吓死我了……”
男人把夏谐往怀里放了放,回头对文清说:“多谢你……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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