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讥认命地垂下头,手掌覆上腰间的那双手臂,宛如一个同郎君置气的闺阁女子,说出了口不对心的威胁话语。
“爱我,就别做。”
“不可以。”
黔驴技穷,就是让这么一个执拗得不像话的人硬生生地闯了进来,还有什么办法?
“就不能让我分担么?”
黑屠在他耳垂上吻了一下,“不能。”
白讥沉默了半晌,阖目深吸一口气,“你将那约法三章再说一次。”
“不烦你,不骗你,不打你。”
白讥转身抱住了他,气鼓鼓地在他胸口蹭了蹭,“再加一条。”
“嗯。”
白讥仰起头,“不许瞒我。”
黑屠笑了,笑得晃晕了白讥的眼睛,恍惚到连他何时吻上了自己,都无从察觉。
“好。”
“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白讥喘着粗气,脑袋越想越成浆糊,他捂着自己的嘴,浑浑噩噩地摔上房门,跑开了。
白讥抱着膝盖在门口发呆,沉心聆听房内的动静,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忐忑不安。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可天上一年,恐怕也明白不得人间一日的波澜。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情愫啊,孤傲骄矜如极乐大仙,也差一点就做不成自己。
穷追不舍又步步退让,白讥出神地盯着漫天无穷尽的白色落英,倏然间,理解了雪姬。
屋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白讥的心猛地疼了一下,平静地站了起来。
决明宗就是那样的人,冤有头,债有主,罪恶却磊落,让人恨不起来。
周氏听闻动静从厨房跑了出来,白讥对她微微一笑,“没事。”
冷宫生活多年,心知祸从口出,周氏自不会多问,对白讥行了一礼,又退了回去。
白讥推开沉重的木门,没有任何意外,那一幕映入眼帘。黑屠痛苦地咬着牙关,紧闭的嘴唇血肉模糊,在这寒冬腊月,头疼和幻觉竟将他折磨出一身冷汗,他的脸色比在樊月时更加苍白,神志更加沦丧,因着害怕失去理智危及阿憨,竟然自封了全身经脉。他颤栗着,承受着,语无论次地哀求着,白讥怔忡地望着他,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
他疾步冲了上去,将他牢牢护入臂弯,吟诵了千年的太虚咒,此时此刻,竟然一片空白。他奋力甩甩头,努力使自己镇定下去,张了张嘴,一首“宁心”好容易从干涩的嗓中断断续续地溢了出来。那个脏东西就像一个欲壑难填的魔鬼,盘根错节地摧残着他的灵魂。可白讥还是不遗余力,毫无保留地去填窟窿,他将自己的修为尽数送入他的体内,直到那人的眉梢终于舒展开来,他欣慰一笑,累脱了力,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了他的身边。
“嗯…”
白讥睁开眼时,已经是次日的清晨了。
身上暖烘烘的,是那人的体温。
黑屠撩开他的发丝,在他眼皮一吻,“梵玉,谢谢你。”
白讥安然接受了他的歉意,“到底是什么?”
“我的,暴虐之气。”
白讥并不意外,他翻了个身,抱住了他的腰,“屠屠,有我在,你别害怕。”
“不怕。”黑屠苦涩地笑了一下,“只是,我要变回从前的决明了。”
“不会的。”白讥在他颈窝中拱了拱,“从前的决明,没有梵玉。”
黑屠瞿然一惊,嘴角翘起又放下,连瞳孔都缩了进去,“梵玉…你…你说…”
“说什么啊?”白讥拉起他的手,一根一根把玩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莞尔笑笑,“黑屠,我们…姑且走一时是一时吧。”
黑屠深邃的眼湾中漾出一抹讶异,随之是铺天盖地的巨大欣喜,他忍不住将白讥拦腰抱起,对着他的唇深深压了上去。白讥懵了霎那,连忙闭上眼睛,勾住他的脖子,反客为主地探索他的舌,唇齿缱绻间,何为情非得已又不能自已,他彻底顿悟了。
“梵玉,你不后悔?”
白讥注视着他,魅惑的声线幽雅如兰,“决明宗,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黑屠错愕了一瞬,忽然纵声大笑,他跳下床,抱起白讥往空中一抛,又稳稳当当地接好,白讥瞪了他一眼,“有这么高兴吗?”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mi.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