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讥!”白诤眼疾手快,一把拖回了这个虚弱得面如土色却还在胡闹的师弟,“够了!吟不出太虚咒,你去也无济于事!”
白讥不管不顾,只顾向黑屠爬去,白诤对这只倔驴着实无奈,在他颈后用力一击,打晕他了事。
“早该如此,省多少麻烦!”白诤扛起白讥,瞥了一眼蜷缩在地的黑屠,那人微睁的双目中漾出几分感激。他偏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且再忍忍,我不会让他做傻事。”
白诤安置好白讥,在黑屠身旁席地而坐,他叹了口气,将所剩无几的功力汇聚于指尖,照着黑屠的天灵大穴点去。虽是杯水车薪,但死马当活马医,多少能够缓和些痛苦。
谁知尚未触及,一股无形之力便迫不及待地将他的内力尽数吸了干净。白诤一惊,只听黑屠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奋力翻了个身,远远地滚到了几丈开外。
“别…别过来…”
他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嗓中不断溢出难耐的呜咽,稠红的血丝在眼白晕开,他愤怒地用青筋暴起的头颅撞击地面,不顾一切地想将里面那气焰嚣张的脏东西驱逐出去。
白诤无能为力,他双腿一软颓然倒地。倘恍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饕餮巨兽,它正伸出嗜血的舌,得意洋洋地舔舐着黑屠的生命。
黑屠快输了。
白诤在不知不觉间攥起双拳,怀安上仙第一次正视自我的渺小与无知,他发现此刻的自己似乎与那些狂鄙的江湖术士无异,除了为受苦之人诵念几句无济于事的经文,他空怀上古神器沉璧,却也当真应了那四个字——鞭长莫及。
“嗯?”
白诤猛然从怔忡中回神,他动了动耳朵,不会听错,是太虚咒。
他连忙转身去寻白讥,见他还好端端地躺在那里,可这是…
白诤一惊,又仔细凝神聆听,他下意识朝另一个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白澈醒了。
或许世间唯一能与暴虐之气抗衡的便是太虚咒,在靡靡梵音之下,那贪得无厌的困兽暴躁地横冲直撞,终究还是被压制消弭。黑屠逐渐镇静,他心力交瘁,汗流浃背,仍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对白澈和白诤拱手行了一礼,“多谢二位不计前嫌,救我一命。”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白澈大病初愈,亦是形容憔悴。他点了点头,平淡地说道:“以我的修为本奈它不得,是师尊拼死为你抵御了大半,我才能让他暂且安分罢了。我不愿帮你,你也不必谢我。”
他冷漠的眼神,与蒋昱的,如出一辙。
白诤刚想说些什么,白澈便堵住了他劝慰的话,“师叔,我出去走走。”
“澈儿…”
“不碍事。”白澈深吸一口气,“物是人非,一百年于人间而言毕竟漫长,我再害怕,不敢见到的人,终究是见不到了。”
他莞尔一笑,头也不回地擦肩而去。
“白澈!”
“别追了…”
白讥不知是何时苏醒的,他捂着自己的后颈扭了扭脖子,“师兄,是你打的我?”
白诤不屑搭理他,直接赏了他一个白眼。白讥嘟嘟嘴,也懒得自讨没趣,他朝黑屠张开双臂,笑靥如花,“臭木头!”
黑屠笑着应了一声,跑过来将他抱起,在他唇边一吻,紧紧拥住了他。
二人还未腻歪够,便被凌厉袭来的鞭声扰断,白讥直接空手接住,呵道:“白正直,你干嘛啊?”
白诤收回沉璧,负手而立,“滚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凶巴巴的…”白讥嘀咕了两句,勾起黑屠的下巴轻啄了一下,“乖,等我。”
黑屠虽不情愿,还是听话地将白讥放了下去,望着他与白诤并肩而行的背影,左手的老地方又蓦地疼了一下。
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毅如决明宗,甚至都不会对那愈演愈烈的蚀骨之痛心有余悸。可唯有这疼,这独属于一人的甜蜜的疼,他念着,盼着,感恩着,生怕哪一天,上苍剥夺了他的疼,更生怕哪一天,给予他疼的人,如五百年前那般,一眨眼,又相隔天堑了。
“梵玉…”
黑屠喃喃呼唤着他最爱的两个字,笑出了满目朦胧。
白讥一屁股坐在地上,虚喘了几口粗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回极乐门。”
白诤一把提起他的后领,见他着实疲软无力,又将他扔了回去,“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死鸭子嘴硬!”
“无妨无妨…”白讥嬉皮笑脸地抱住白诤的腿蹭了蹭,“休养几日,也就康健了。”
“康健?”白诤强忍住一脚踹开他的冲动,斥道:“白讥,你有没有想过,再来这么一次,你就没命了!”
“没想过。”
“你就犟吧!”白诤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他的脑门,“你当他是谁?他是决明宗!三界的暴虐之气一旦全部收起,纵是天帝亦无力回天!当年…”
“当年的是非曲直,师兄你也该想清楚了吧?”白讥注视着白诤,顿了一下,“既然他当年可以,日后也必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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