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生没有说话。
她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来回答。
郁茵自顾自的说下去, 毫不在意秦长生的反应:“其实你只要装模作样的告诉我的母亲, 我不过是一时迷失心智, 让你来驱场邪,做场法事不就完了?你为什么非要追来稷山, 为什么非要来逼得我现身,你觉得, 我很好对付吗?”
秦长生眉眼一沉, 郁茵走在她的身后,稍微前倾了一点身子,贴身附在秦长生耳边, 声音轻柔,宛若情人的呢喃:“秦家的鬼眼,就只有这个能耐?和一个无谓神佛的妇人打交道, 想必很轻松吧?何必大费周章来和我作对呢,是吧?”
听到这句话, 秦长生有些诧异。她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只要我就此收手,你和我就能井水不犯河水?”
郁茵站在她身后,久久没有说话。
秦长生心里翻江倒海, 郁茵现在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这具驱壳里装的是个什么妖魔鬼怪,谁都说不清楚。她现在处于劣势,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不要刺激郁茵, 她手里拿着枪,不管怎么说,主动权是在郁茵手上,表现的听话一点,总归是好的。
先和她和解,等脱身了再说。实在不行,两相权益,大不了她秦长生放弃这个任务,跟郁家摊开了明说。
郁茵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秦长生实在等得焦躁,半天都没有听到郁茵的回答,她心里莫名的忐忑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冷风掠过耳边,夜风拂过树林,枝桠沙沙作响,掩盖了她身后郁茵的呼吸声。
这阵微风只不过稍稍掠起来,片刻便停息。耳边沙沙声随着风的消散而停止,秦长生警惕的望着旁边的空气,呼吸一滞。
身后没有一丝声音,连呼吸声都消失不见。
秦长生察觉不对,保持着高度警戒的姿态,快速转过头。背后,郁茵依然微笑着看着她,笑容诡异,像是一条蛇一样,歪了歪脑袋,脖子拉得极长,软绵绵的折向一方:“怎么了,秦小姐?”
秦长生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能做出这种动作的人是活人才怪!她的脖子以极为扭曲的姿态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双眼睛微微弯着,露出一个天真无害的笑容。
四周月黑风高,这场面要多骇人有多骇人。
秦长生心里发毛,但依然强自镇定,清了清嗓子,竭力忍住盯着她脑袋的视线,极为郑重的说道:“你说得对,郁小姐,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不如我们今天就此别过,自此我不再干涉你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再与我打交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觉得这样可好?”
郁茵笑起了起来,脑袋像是缩节一样缩了回来,重新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她看着秦长生,抬起手抚着自己的下巴,表情极为天真,像是很认真的在想:“你说的倒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秦长生心里稍微松懈了一些,郁茵手里有枪,但是她却没有对自己下死手,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
她不会杀了自己灭口,毕竟自己现在是被郁家女主人派来查清郁茵身上变化的监控者。
如果来调查这件事的秦长生死了,那就必然说明,这个郁茵有问题。
这么简单的问题,郁茵也想得清楚。
看见秦长生稍微轻松了些的表情,郁茵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秦小姐,我不杀你不是因为郁家那个自以为是的妇人,这个世上,几乎没有什么我怕的。”
秦长生一下懵了,下意识看她一眼,更加捉摸不清她的意图了:“嗯............”
郁茵轻松一笑:“秦小姐,你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些人的心肠狠毒,甚至于毒蛇。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江中雪,她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魂魄还多。秦小姐,你可别不信,如果我真的把你弄死了,这个江中雪会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对付我,世上比死还惨烈的酷刑多了去,别小看了她,我清楚,要是愿意的话,这个江中雪一定会把这一千万种方法都在我身上试个遍。”
紧接着,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倒是不怕死,但是被困在同一个躯壳里过上千年,我或多或少还是能明白,她的心到底是有多扭曲。”
秦长生听得有些茫然,但她警惕的看着郁茵,听着她自言自语似得念叨,心里飞速的转了几圈,终于问出口道:“你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
郁茵看着她,像是好奇似得说道:“秦小姐,不害怕吗?”
秦长生望着她,半响叹了口气:“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井水不犯河水。你既然也不能杀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不能杀我就是不能杀我,这就是结果。你放我走,我自然也不会再插手你们郁家的事情。”
秦长生心里不由得小小叹息了一声,敢情这郁茵之所以对自己有所忌惮不敢下手,还是看在江中雪的面子上。
看来这个江中雪的来头真的不小,黑白两道都要给她行个方便,连郁茵壳子里这个身份不清不白的怪物都忌惮她。
难怪秦时风要花了大价钱把她请过来,敢情江中雪就是行走的活招牌,神鬼见了,都要给她一分薄面。
自己这条命,还真是拜江中雪的脸面给捡回来的。
郁家的这件事情,基本已经可以下定论了。
山脚村年幼失踪的余明明,早在进入鬼林的时候就该被这个怪物附了身。在外界被收养后上了大学,这个怪物一直心安理得的潜伏在余明明体内,琢磨着人类间的生存法则。
稷山是一切故事的起点,余明明在稷山的断崖之下鬼林之中被附身,而之后,这个被附身的“余明明”和郁茵再次来到稷山,这个怪物再次选择了如同当初一般的附身,失去魂魄的余明明身体死在下水道,而郁茵的魂魄成为了亡魂,郁家从此找到自己。
郁茵躯壳里的怪物,既不是余明明,也不是其他的人。按照如今她刚和郁茵壳子里的怪物对话来说,这个怪物之前应该是附身在余明明身上,但之后又不知怎么的,又舍弃了余明明的肉身,鸠占鹊巢的将郁茵的魂魄挤出了体外。
但是这个怪物一直在余明明的身体里生活的好好的,过去的几年里,它从来没有引起过任何人的怀疑。
为什么非要和郁茵互换身体呢?有什么原因,是必须要杀死郁茵不可的吗?
秦长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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