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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路扑过去的瞬间, 章景之已经条件反射地张开了双臂，准备接住他。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以为林路是打算扑进自己怀里的。

然而，并不是。

林路“扑”的这个动作硬生生在距离章景之不到十厘米的位置停下了——他的两只手准确的撑在了两边座椅的靠背上。

这个姿势如果从后面看，就像是章景之被他“壁咚”了一样。

林路这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行为，让章景之直接愣住了，“你做什么？”

林路没回答他。

他垂下眼眸, 瞅了章景之一眼，然后忽然就将自己的脑袋往前，狠狠朝章景之撞了过去。

额头跟额头相撞, 在这十分安静的环境里，发出了特别清晰的，“咚”的一声响。

而且一下不够，林路还接连撞了三下。

章景之：“……”

撞完了章景之的脑袋, 林路就松开手，稍微用了点力, 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怎么样，痛吗？”

他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章景之。

章景之摸了摸额头, 没懂林路的意思，“有一点点痛？”

“才一点点？”林路不满意了，他那么用力撞过去，章景之居然不痛？他自己都痛了好嘛！

林路在想什么已经全部写在了脸上, 章景之看着他，忍不住莞尔，“为什么要撞我？”

“当然是为了让你清醒一下。”也为了让他自己也清醒过来。

林路不否认他一直希望章景之能喜欢自己，而在刚才，也超级期待章景之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可是，当期望真的成真，惊喜在一瞬间如烟花炸开后，他的理智突然就回来了，又及时提醒了他，还有一抹不知在哪里的白月光，横亘于他和章景之之间，以及，章景之并不是同性恋这个事实。

章景之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林路的意思，他正色起来，神情非常认真，“我一直很清醒。”

林路反驳他，“如果是清醒的，你怎么会说喜欢我？”

实际上，他已经非常想直接朝章景之扑过去了，但就是还有那么一丝理智，始终在提醒他。

——现在还不可以。

暗恋了那么久的白月光，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呢？

是退而求其次吗？

将林路挣扎和迟疑都看在眼里，章景之猛地想起了昨夜唐宋的话——林路一直误会他有一个很喜欢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这是一个心结，不解开不行。

尽管章景之的涵养极好，这时候也有了爆粗口的冲动，到底是谁给林路传达的这个错误讯息！

不过现在最该纠结的，不是这个问题。

章景之望着林路，“你不相信我喜欢你，是因为你以为我心里一直喜欢另一个人吗？”

林路揪着自己的衣摆，炸毛了，“什么叫我以为，你就是一直喜欢着一个人，三年前我就听我哥说过了，他还告诉我，你暗恋那个人暗恋了很久。”

导致林路误会的人是谁，章景之终于知道了。

与此同时，他也想起来，为什么林尧会这么跟林路说了。

八年前，章景之在发现自己喜欢上林路后，并没有直接告白，甚至连表露出来都没有。

一是那时候林路还小，更重要的是学习，而且再过一年就要高考了，是很要紧的一个时期。

二是当时林路是有喜欢的人的，一个他同班的女生。

林路是直的，他不愿意去掰弯他，虽然同性恋婚姻已经合法化，但走这条路，注定多是荆棘。

然而喜欢的心意并不是作假，也不能说消失就能消失的，它一直存在。

并且随着时间流逝，喜欢又变成了爱，深深扎根在了心底。

林尧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总是拒绝每一个向他示好的人，从来不谈一场恋爱，特别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