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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里透出光，很微弱，光影斑驳，还有脚步声逼近。

禁闭的铁门被打开，为首的竟然是凌老大人。

凌慕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片刻后又了然。凌老大人原本应该在平安县查异国王子被刺杀身亡一事，如今却出现在这里，想必是某些人又将事情推到了他身上。

左右他现在就是一个阶下囚，多安上几条罪名也无可厚非。

“凌大人可将平安县的案子查清楚了？”凌慕华冷笑一声。

到头来，这所谓的老大人也不过是趋炎附势一族。

凌老大人一脸的老态，他战战兢兢掀开裙摆，在小兵的搀扶下跪下来。

“轩王，老臣无能啊。”

“本王倒是觉得，凌大人能干得很。”凌慕华冷冷瞧着一旁衙役托着的酒肉，“就是不知道凌大人如今带来的是穿肠□□还是灌得迷魂汤！”

凌老脸色一变。

凌慕华冷哼一声，出手快如闪电，一阵清脆的响声后，两个衙役已经倒在了地上。

凌老大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凌慕华，他伸出那双透着苍老骨节的手，一双有些泛浑浊的眼球缩成小小的一颗，仿佛努力想冲破眼前的束缚。

“凌老大人不求名不求利，却甘淌这趟浑水，小子倒是想知道原因。”凌慕华没有直接对凌老大人下手。

在他的认知里，这位老大人并不像如此糊涂的人，然而他着实又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这位老大人做出来给他下毒的愚蠢行为来。

凌老大人却是瘫坐下来，这老大人叹了口长气，摸了把老泪，俨然一副不再挣扎的状态：“老臣老了，却不想这凌家的江山毁于一旦，更见多了皇家的血肉相残啊。趁着老臣还有这把老骨头，这罪人，老臣来当啊。”

凌慕华叹了口气：“凌大人又如何认为残暴的靖王能坐得稳这天下？”

“轩王有所不知，为帝者，野心为首，能力次之。轩王当是不二人选，若是轩王能够……”老人眼眸中瞬间放了光。

凌慕华却打断了他：“本王志不在此，凌大人若是将眼睛擦亮些，也当知道谁才该坐那个位置。”

老人眼眸黯淡下去：“兰王身子若是好些……”

“本王身子如何不好了？”另一个男声再次将凌老大人的话打断。

来者，正是众人眼中的病秧子兰王。

而如今，兰王虽然面上还是一片苍白，可哪里来半点虚弱姿态？

凌老大人一脸的茫然无措：“兰王，兰王前些日子不是伤了身子……”前段时间兰王皇上中毒，兰王为了皇上耽误了治疗时机，太医直言时日无多。此事虽然瞒得紧，他们几位老臣可是清楚得很。

甚至因为此事，皇上对兰王心生愧意，还生了立皇太孙的心思。

莫非……莫非……

兰王已然收了笑意：“慕华，沈家那哥儿，你可是当真。”

凌慕华点头应是：“哥哥，你到这里来……”他话音戛然而止，凌宇凌辰若是已经行动，哥哥必然会知道他的动机。若此时哥哥还不曾有动作，他们的下场便只有坐以待毙一个。

“慕华不才！”凌慕华猛地单膝跪下。

多年的布局，如今，他竟要因为自己所爱让哥哥背上一个逼宫的骂名。但要放弃沈凡，他做不到。

兰王叹了口气：“你呀，同哥哥说这些作甚。快些起来吧，我可是听说了，你那小夫郎在靖王的外庄闹得鸡飞狗跳呢。”

凌慕华心头一紧：“哥哥，我去去便回。”

兰王还要叮嘱时，哪里还有凌慕华的人影？他看向双眼重拾光芒的凌老大人，当真不知道对这位老臣是爱还是恨。

老人一辈子为了朝廷，甚至在知道轩王无意王位自己重病无法继承王位时，犯着大不敬想要亲手了结自己唯一弟弟的性命，只为求得皇家少一场手足相残。

“凌大人身子欠佳，该颐养晚年了。”兰王叹声道。

凌老大人摸着热泪，就地磕了三个响头：“老臣老眼昏花，险些犯下大错，不该颐养晚年，该归西了啊。兰王，老臣告辞。”说罢，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出了天牢。

两日后，凌老大人于家中含笑去世。后被新皇加封为护国老大人。

而此时，凌慕华正全速赶往靖王外庄。

第64章

夜深得连一只虫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