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突然不知道怎么表达情绪,似乎有人突然切断了她感情和表达的转换器,一腔情绪全都咽在了心里,在凉水里泡大。
两个月月第一次见面是在小学开学第一天,余月不满她妈给她扎的冲天炮,折腾了一节课终于拆掉了,趁着课间休息,在其他孩子都在哭着要妈妈的背景音中窜到了林子月面前。
一头乱发如同刚出世的金毛狮王,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背景音明明那么嘈杂刺耳,林子月还是听清了对面的小姑娘在说什么。
“你也叫月月啊?我们能做好朋友吗?”
过去太久了,林子月没想到自己还能记得,并且一天天一幕幕开始回播,从跟余月见到的第一面,到打过的最后一通电话,只要她一闭眼,脑子里面就是余月。
她和余月认识那么久,捣了那么多次蛋,两个人上蹿下跳地熊,没少一起挨打,第二天还能比着谁被打得比较惨。
怎么样回忆起来都应该是开心的时候比较多。
可最后都会以余月的求救声告终。
按理说在水里是叫不出来的,可是林子月就是听到了,带着哭腔的,惊惧的,求救。
在感冒快要好了的时候突然又加重了,林子月一连烧了一个多星期,把她妈吓了个透凉,又突然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只不过错过了初中开学,错过了紧急展开的安全教育,错过了大家交朋友的最好时间,林子月带着好朋友的呼救声,一个人回了学校。
她悄无声息地把自己也淹死在了八月底的小池塘。
“这怎么能够怪你。”余星几乎是在林子月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反驳出声。
这件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都几乎刻在家里每个人的心里,她清楚地记 得余月是什么时候死的,那几通电话得到的答案是什么都没有用,来不及的。
“我爸妈监管不到位,学校教育不到位……”余星扳着指头一点点数,“其实最应该怪的的是我姐自己,这是她自己决定要去池塘。”
余星也有点哽咽,她没想到这么久了有朝一日还会再提起这件事:“我不信命,但是没办法,这不是我信不信的事情,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姐运气实在是太不好。”
“可是十四年过去了,连我妈都知道放下了……”
林子月还是没有开口,她低着头,眼泪一滴滴往地上砸。
“等等,”余星突然反应过来,“十四年过去了,你就……”
你就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吗?
一直都?
余星一下子再也忍不下去,面前人的回答她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她突然伸手揽住林子月的背,一把把人搂进了怀里。
太瘦了,怀里的人蝴蝶骨支棱起来硌在小臂上,把那一块皮肉压进去,有种让人心疼的实感。
还好林子月还在,她还来得及救救她。
余星有个姐姐叫余月,死在十二岁那年的暑假,那年余星八岁。
她姐姐很聪明,学什么都一学就会,会跳舞会钢琴会唱歌,成绩好性格也好,简单来说就是除了皮了点什么都好。
可是小孩子嘛,皮点就皮点吧,她家里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她进小学那年刚实行新政策,小学生读书要就近入学,她没能跟余月上同一个小学,但是这不妨碍她在学校里吹自己的姐姐是个大队长。
那时候的余月是所有人的骄傲。
然后余月就死了。
生前再多的夸奖都没了用,往后再多的可能性也打了终止符。
到最后只有家人还会记得有这么个人。
在余星挑食的时候她妈就会提起余月,说:“余月就会吃这个,这个有营养。”
在余星不想学跳舞要放弃的时候她妈又会提起余月,说:“如果是余月的话应该会继续学下去。”
在余星考试没考好,拿着试卷回去给她妈签字的时候她妈也会提起余月,说:“余月从来没有低于过九十分,九十五分都很少。”
她那时候并不知道她妈不是想拿她和余月做比较,只是忍不住时刻怀念那个让她骄傲,笑起来像最灿烂月光的女儿。
她坚持认为她妈妈就只喜欢余月,她就是多余的存在,非要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余月。
改名那天她妈躲在房里哭了一下午,他爸也在阳台抽了一整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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