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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东往远处看了下，“你先。”

蒋智点了点头，看附近也没人，嘴上说“好”，脚上却不动了，没舍得打破这难得的微妙气氛，只抬头盯着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瞧。

周楚东也觉得非常难得，随着他的目光看，一群小飞虫绕着并不怎么亮的光源上下扑腾，乐此不疲。路灯忽闪了两下，彻底不亮了，周楚东收回目光，伸手在蒋智的掌心轻轻捏了一下，说：“在想什么？”

蒋智其实什么也没想，只是心情突然有点复杂，这会儿有点愣神，他蜷了蜷手指，碰到周楚东的手背，惊得一下缩回手，又被握住了，周楚东说：“如果你的环境告诉你我们在一起是不对的呢？”

蒋智没法回答，他甚至没勇气去想这个问题。

手被更紧地握住，周楚东说：“没有什么不对，不要逃。”

昏暗中他的眼睛总是显得特别亮特别认真，带着强烈的蛊惑意味，蒋智微仰了头与他对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用力回握住了，掌心热度传导，莫名地令人心安。

路灯闪了两下又亮起来，蒋智远远朝寝室楼看了看，宿管员已经背着手站在楼下了，蒋智松开手，小声道：“该回去了。”

周楚东点头，手插回口袋：“嗯，明天见。”

“明天…见。”蒋智转了半个身，想了想还是叮嘱道：“你不能再这么明目张胆。”

周楚东笑得温柔：“我尽量。”

蒋智被他这笑晃得心动，移开视线赶紧溜了，低着头暗骂自己色令智昏。

第13章

周楚东最近特想给蒋智发一个奥斯卡最佳演员奖，不管两人前一分钟是个什么状态，一旦有人，蒋智就能在线给你表演各种冷漠脸、嫌弃脸、不要烦我脸。

周五大课间的时候林凡要拉蒋智给他们篮球陪练，趴在桌子上卖萌：“老蒋，你还是不是六班的一份子了。”

蒋智托着下巴回视他：“然后呢？”

“那么，为了六班的荣耀，来陪我们练个全场。”

“我？我能帮你们练出什么来？”蒋智说。

“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嘛，我们总不能跟竞争对手打，那战术就被看穿了，等周末我们出去找几个朋友练，在学校还是得靠咱班自己人。”

蒋智不想去，林凡说：“生物老师可说了，长高除了补充营养，运动是必不可少的，篮球就是个很能长高的运动，你17了，再不抓紧时间长个子，一辈子就只能这么高了。”

身高是蒋智的硬伤，还真是哪里痛戳哪里，蒋智想打人：“你妹的，我才17，能长得很！”

“而且你看小叶，一个女孩子，后勤做得多么积极，你不能把担子都给人家担着。”

小叶，也就是前桌叶倩文，前几天拉他去啦啦队那个。

蒋智不懂为什么她做后勤自己就得去陪练，不过最后还是拗不过林凡。

卢虞也被拉去看球了，林凡左右手各搭一个肩膀，边走边说：“老蒋不瞒你说，我可能要叛变了，最近跟周楚东打了几天球，我觉得他挺值得交朋友的。你真不试试互相了解一下？我觉得你们应该蛮合的来的哎。”

蒋智懒懒地想，说出来你怕吓着你，是挺合得来，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来着。

他摇了摇头：“是吗，算了吧。凡子我觉得你不去开个媒婆中介什么的挺对不起你这一身八卦才华的。”

林凡确实心里小算盘打得飞起，他两边朋友都想交，但是这么夹在中间太不是人了，他和陆昱文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俩成为朋友。

林凡嘿嘿直笑：“也是条路子，能把你俩撮合了，我就开，多大一历史成就啊。真是，你俩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年级第一也当回来了，看不顺眼的话多看看就顺眼了，你看人还长得挺帅。”

蒋智一肘子击过去：“撮你妹的合。”

到球场的时候那拨人已经在打了，周楚东运着球一个假动作冲到篮下进了球，队友笑着跟他击掌，蒋智发现周楚东这人确实有魅力，他不怎么要运营关系，平时看着也挺淡漠，周围的人一个个就都挺乐意跟他玩儿，关系都还不错。

蒋智看了看，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也挺想开开心心地跟他打个球击个掌拥抱一下，然而在人前他俩连个话都不能好好说，但是，这是能被人知道的关系么？以后又要怎么办呢？

蒋智情绪有点低落下来，隔着半个球场看周楚东跟人说话，周楚东转头也看见他了，笑意加深了点，可能是想过来，最后没动，谨遵蒋智的意愿，戏谑道：“蒋学神也舍得出来了？”

林凡走上前：“嗯，老蒋来陪我们打会儿。”

陆昱文拍着球走过来搂蒋智，“哎，凡子你行啊，老蒋来来来，好久没虐你了。”

陆昱文这会儿一身汗，蒋智皱了皱眉，捏着他胳膊拿下来：“求轻点虐。”

蒋智和班里另外几个同学组了个队跟他们打，事实证明林凡这傻/逼出的主意根本就不行，他们几个完全不够他们虐菜的，根本达不到帮他们提升的作用。

蒋智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喘气，脸有点红，刚缓了口气一个球传了过来，蒋智提起精神接下运球到自己半场，周楚东挡在正前方跟他咬耳朵：“要不要歇会儿？”

那可不行，蒋智要么不来，来了就会坚持到底的。蒋智看他一眼：“不用，你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