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下午三四点左右,健次郎的教练加奈子出去接了个电话,她回来的时候的表情简直就差把“我知道了一些有关你的事”这句话写在脸上,她激动地冲到冰场边上紧紧地给了勇利一个拥抱。
“你会幸福的,你知道吗!”她说,嘴角上扬,脸部的肌肉因为拼命的试图做出严肃的表情而扭曲着,“小南!来练习三周跳吧!”
对此胜生勇利的回答是:“……”
他觉得自己大约知道是什么人给她打了电话、说了什么,尤其是在不久前他还接到了胜生真利的电话,对方一个劲的问“你还住在上次那个公寓对吧,地址没有变对吧”之后,他如果再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真的有点太迟钝了。
他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发生的那么快——维克托是教练,他至少要把尤里他们送上飞机再离开吧?他这么想着,于是也就没再仔细琢磨该用什么开场白才好——反正时间还有,那么令人头疼的事可以慢慢想,实在不行,实在不行见到维克托他就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是这样打算的。
他没想到几个小时之后维克托会就这么出现在九州体育馆里,出现在他面前。
屁个见到维克托就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心里发起了一场针对几个小时以前的自己的疯狂的批斗大会,见到维克托只让他的脑子更空了,被刻意放置了几个星期的担忧、思虑和恐慌都一起扬沙似的翻了上来,但这还不是全部,他发现自己像个沙漠里徒步行走了几天几夜而没有进食的人见到了绿洲一样的盯着维克托瞧,几个星期以来头一次,他产生了想哭的冲动。
维克托看上去很憔悴——不仅仅是坐了十来个小时航班的那种憔悴,而是担惊受怕了几个星期、一崩就断一样的憔悴。他周身透露出一种极力在掩饰自己有多糟糕的气息,他仔细梳了头发、刮了胡子、甚至还不知为何穿了正装,但总有几个细节逃不过勇利的眼睛:他的头发和皮肤灰蒙蒙的、他下巴上有一道极小的伤痕,一看就是刮胡子的时候走神造成的、而且……他的领带打反了。他看起来一团糟,但维克托就像完全没注意到、或者即使注意到了也分身乏术去打理它们似的,他只是用那双美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勇利,从中流露出牵动人心的悲伤来。
勇利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他试着牵动嘴角微笑,但他发现面部的肌肉已经不听使唤,他试着抬脚朝维克托靠近,可他的四肢也违背了他的意愿,他呆愣在原地,感到兜头一盆盐酸泼了下来,让他的皮肤遭到了腐蚀,心脏赤裸裸的暴露在了冷风里——我都对维克托做了什么呀,他想,我怎么……我都做了什么呀!
维克托远远地站着,一副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该靠近的样子。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眼里有浮光在波动。他看上去就像站在被告席上等待宣判的犯人。
如果再不说点什么的话,勇利觉得他会马上哭出来——而医生对他说哭是不好的,要尽力避免那些过于激烈的感情波动。
他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变成了——“你是来给我送离婚文书的吗?”
看维克托变脸在平时是一件特别有趣的事,勇利喜欢看他从得意洋洋变得气鼓鼓的样子——那但是平时,而且是也许再也回不去了的平时,此刻的情况是,维克托的神情渐渐变得如同石头雕像一样的僵硬,他半张着的嘴唇颤抖起来,眼睛也随之眨了眨——勇利熟悉那样的神情,他要哭了。
“维恰!”勇利打了个激灵,他飞快的跑了过去,抱住了维克托的脖子,“我开玩笑的……太早了?”
他一挨到维克托身上就打了个冷战,冰场里很冷,他穿的也不多,但这都没有维克托身上凉,不只是他的衣物,他的皮肤,他的呼吸,全都凉的像冰块儿一样。他抱住了维克托,不住的在他耳边道歉,维克托僵硬了差不多半分钟,才猛地爆发了。
“你……”他嘟囔道,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复杂的血色,他像是被气到了极点,连搂住勇利的腰的手都哆嗦起来了,“你!”他重复道,像是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使用的语言。他眨了眨眼睛,睫毛开始变得湿润了,他伸出手紧紧地将勇利抱进了怀里,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滚烫的眼泪沿着勇利的领口滴在了皮肤上。
“我错了,”勇利结结巴巴的道歉,“我我我我错了我错了,我就就就是开个玩玩玩笑,维维维克托——哎哟……”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箍得更紧了,几乎产生了要被维克托压进他自己的胸膛里的错觉,“痛……”
搂着他的力气稍微松了一些,但维克托的胳膊又向上提了提,几乎要把他从地面上抱起来了。他还在一言不发的流着眼泪,勇利只好不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维克托颤抖的声音才在他耳边响起。
“这好笑吗。”他问道,“这好笑吗!”
“不好笑。”勇利赶紧说,他安抚的摩挲着维克托的后背,“我脑子抽了……”
“脑子……”维克托咬牙切齿的说,“你没有脑子!”他气呼呼的指控道,“你怎么——为什么——你怎么想出来的?!”
“嗯……”勇利迟疑了一下,“你非要知道的话,前天克里斯给我打了个电话……”
维克托的身体僵住了。
“他说不管你要我签什么文书,我都不能答应……我要是答应了他就来踢我的屁股。”勇利说,维克托的呼吸一滞。“你……要解释一下吗?”
“他喝多了,”维克托很干脆的说道,鼻音听上去很重,听上去有点奶声奶气的,“他胡说八道。”
“所以他提起离婚这件事是完全的空穴来风。”勇利说,“你啥也没跟他说?”他感觉到自己的腰又一次被惩罚般的箍紧了。
“你还来?”维克托说,虽然鼻音很重,但勇利绝不会搞错他生气时的语气,“你是想气死我?”
他松开了怀抱,两个人分开了一点,但他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勇利的胳膊,勇利发现他的眼睛红彤彤的,比兔子还红。维克托注视着勇利,那样子就像那些寻宝电影里人们看到宝藏的一瞬间的神情——而勇利注意的却是其他的事情:即使是这么的狼狈,维克托看上去依然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维克托忽然松开抓紧他的手,揪住了勇利的脸颊肉。
“小骗子。”他嘟囔了一声,开始往两边用力扯勇利的脸,“骗我……有意思吗?”
“五没偶——(我没有)”勇利合不拢嘴,费劲的说,“里来的太呼氨——(你来得太突然)”
维克托松开了手,他盯着勇利看了一会儿,他看上去又要哭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很好玩?”他带着哭腔说,“好玩吗?”
“不好玩。”勇利赶紧说,在他的眼泪又掉下来之前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不好玩不好玩,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维恰。”
他踮起脚去亲维克托的嘴唇,维克托又一次抱住了他,脸埋进了他的头发里。
“你再跟我提一次——”维克托咬着牙说道,“那个词……你再敢提……”
“明明是你先跟克里斯……我再也不说了。”勇利说,“我保证。”
“你发誓。”维克托说,孩子气的不可思议。
“我发誓。”勇利说,“我再也不提了。”
“你要是提了,”维克托顿了一顿,“我就打你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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