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洵续道:“高门大户之中, 身份越是贵重之人,在产期当日的安排越是严谨,甚至除亲信而不用,所以这种事,断不会发生在高门大户之中”。
“哦,那就希望如此吧”灼华说的模棱两可。
言子洵眼睑微垂,脸上虽然带着几分笑意,不过那眼睑下的眸色却是异色幽幽。
武思文微微蹙眉,小片刻才忽而反应过来:“不过……你方才说起的这事,与我跟言爹爹有何关系?”。
灼华还没回答,言子洵反而一笑:“他不过便是随便说说,你怎得还反而往心里去了?”。
“是啊,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灼华点头:“我会突然想起这个,也只是觉得你跟言先生的感情真好,所以一时想得远了一些”。
“哦……”武思文呐呐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了进去。
言子洵微微摇头,再次转眼朝谢君南看去:“说来你与临清也是多年的交情,如今你成亲了,他反而却不能到场,着实有些惋惜了”。
灼华嘴角的笑意微微一裂。
武临清倘若在这里的话,只怕那场婚事也早都被搅浑了。
“无妨,来日待临清成亲之日,我也可以前去讨杯喜酒”谢君南淡淡一笑:“只怕到时候,临清会不欢迎我了”。
“怎会?”言子洵笑道:“你与他多年交情,你若是能来他必定高兴得很,怎么可能还会不欢迎你?”。
谢君南只是抿唇,但笑不语。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朝着京城行驶而去。
黄昏时,众人入了京城,言子洵看着窗外逐渐入了眼中的街市,变得愈发热闹,他淡淡一笑,朝谢君南与灼华道:“前头街市将我与思文放下便好,过了前头我与思文步行几步,便到了”。
谢君南也不推辞,只点头应了声好。
马车缓缓停下,言子洵带着武思文刚下了马车,灼华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眯眼,不知是想起什么,忽而趴在窗口朝言子洵喊了一声:“言先生,快年下了,墙下的紫兰金也快开花了,先生可好多加小心才是”。
一句话让言子洵才刚朝谢君南作揖的身影猛然一僵。
灼华似无所觉,他话音落下,便伸手关了窗户,也不管外头的言子洵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谢君南眸色一闪,关了车门,在马车才刚缓缓行驶起来之后,便狐疑地问灼华:“这紫兰金是为何物?”。
灼华一怔,而后轻咳一声:“紫兰金就是紫兰金,一种长在墙角的花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
谢君南深深看他,而后抿唇一笑,也不在多问。
回到尚书府的门前,吴嬷嬷搀扶着老太君先回了院子,谢君南也带着灼华回了风雅园,因为担心灼华这一路回来身体会受不住,老太君前脚才刚进门,转头就吩咐了吴嬷嬷让周康去风雅园给灼华把脉看看脉象。
灼华与谢君南的事,全靠了周康的周全,才蒙混过了众人,此刻再看周康,灼华心里一时间也有些尴尬,只不过碍于程嬷嬷与王冬也在这里,灼华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老实地将手腕递了过去,而后一双眼就直勾勾地盯着周康。
谢君南坐在一边,原本正在呷茶,冷不防地一抬头,见了灼华那个样子,他当即微微蹙眉,大步朝两人身边走近:“灼华身体如何?”。
灼华闻声,扭头看他。
周康微微蹙眉:“身体有明显的亏损,脉象微弱,这是怎么回事?”。
灼华微讶,他其实……都没觉得身体有哪不好的……
谢君南也是拧眉:“他刚到相国寺时,便曾昏睡过几日,想来当时那几日亏损了身体”。
“原来如此……”周康点点头:“到也不打紧,好好调养个几日,便也无事了”。
灼华只是点头,那呆愣愣的样子仿佛周康说的事与自己身体全无关系似的。
谢君南看得有些失笑,他在灼华头上拍了拍,又对周康叮嘱:“既然灼华并无大碍,那太奶奶那里,你且看着回了吧,只莫要再让太奶奶担忧便是”。
周康点头:“四少放心,我知道的”顿了顿周康又说:“一会我会让人送了药膳的方子过来,四少只需吩咐人做了便是”交代完了,周康朝谢君南作揖之后,便背着药箱走了。
谢君南扭头朝程嬷嬷看去:“嬷嬷还是带人去将小厨房再清理清理吧,免得底下的奴才这几日因为主子不在,便偷懒懈怠了”。
程嬷嬷俯身应是,便开门出去,她听到了周康方才的话,虽然心里也惊了一下,不过后听周康说了无恙,才又放心了些许,想到老太君对灼华的重视,程嬷嬷也还是觉得这小厨房的事自己亲自去盯一盯才好。
程嬷嬷走了,谢君南一个挥手,也让屋里的其他人全都退下,灼华身子一软,往软塌上头一趟,就忍不住抱怨:“这种日子到底还要多久才是个头啊”。
谢君南微微狐疑:“怎么了?”。
灼华懒洋洋的睨着他:“你到底想到其他的办法没有?这个肚子的事,究竟如何处理?”。
明白过来,谢君南微微一哂,他走到灼华身边坐下抬手轻轻拍着灼华的肚子:“不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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