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奚谦道,“陈兄说笑,若论俊朗,当陈兄更胜几分。”
他并不太敢开秦恪玩笑,虽秦恪容貌之盛是他生平仅见。
“此前大郎传信于我,将马蹄铁与玻璃悉数告知,我不胜感激,”秦恪忽然打断两人,神色冷淡道,“不知大郎喜爱何物,我便自作主张,挑选一马,作代步之用。”
魏人喜马,出行皆爱骑之。
然马匹市价颇高,良驹神骏更不必说。有资格且有资本骑马者,少之又少。
故,赠马为重礼,示意赠马之人对受赠之人相当看重。
容奚受宠若惊,双目圆瞪,一时失语。
见他如此,陈川谷毫不客气大笑起来,秦恪亦唇角上扬,眸光柔软。
“大郎,马在宅外,可愿同往观之?”
容奚回神,感激道:“多谢肆之兄赠马。”遂与两人一同出宅,借宅中灯火,见到白色神骏。
前世,男人以豪车为荣,在大魏,男子则以座驾相互攀比。
容奚虽不懂马,却也能看出,此马绝对可遇不可求。
“大郎可擅马术?”秦恪忽问。
他方才观察容奚神情,见其虽感激赞叹,却无跃跃欲试之态。
若是擅马之人,见到良马,定忍耐不住,骑上过过瘾。
“奚惭愧,”容奚似有赧色,“未曾习过马术。”
马术在世家子弟必学之列,而原身确实未曾习过马术。
容奚垂眸,脑海记忆浮现,眸中暗色一闪而过。
确切而言,原身习过一次。然恰是那一次,被人故意摔下马背,心生阴影,便再也没学过。
罪魁祸首依旧是容四郎。
陈川谷诧异,“学堂设骑射课程,大郎竟未学过?”
“既得肆之兄厚赠神骏,奚定努力习得马术。”容奚浅淡一笑,不着痕迹转移话题。
秦恪瞧他神情,若有所思。
夜幕深沉,风寒欺人,容奚蓦然抖了个寒颤,些许婴儿肥的下颔缩进衣领内,衬得脸颊越发稚嫩。
他不过十六,与司文同岁。
秦恪神色微柔,轻声道:“天冷,回屋罢。”
言毕,利落上马,与陈川谷同离。
容奚目送二人远去,回身与白马对上,四目互瞪,白马委屈地打了个响鼻。
他倏然笑出声来。
牵马进宅后,容奚嘱咐刘和明日备些上等饲料,他要开始养宠马的日子了。
“阿兄,方才家中来客了?”容连忽行至,见到白马,神色略显惊讶。
他读书入迷,不知家中有客,刚刚停歇,听洗砚禀告,方才知晓,特来询问一二。
“故友来访。”容奚嘴角噙丝笑意,犹显温柔。
容连见状,遂不再多言,自发回屋继续读书。
翌日,天公作美,阳光普照。
沈谊亲自引秦恪等人,至城郊玻璃窑炉。容奚与胡玉林早已于外等候。
见车马至,容奚迎光抬首望去,恰与秦恪目光对上。
两人怔愣几息,均移开目光。
待沈谊眼神示意,容奚与胡玉林向官员们行礼。
此次工部派遣数人至濛山讨教经验,工部侍郎程皓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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