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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发现自己并不像他认为的那么讨厌西里斯,尤其是看到他紧张而愤怒的面孔。除了母亲,还从未有人会对他的事情表现出那么强烈的情绪,这种冲动几乎要让西弗勒斯以为他对自己或许是有几分真心的。

但很不幸,西里斯来自布莱克家族,斯内普想到这里,紧蹙眉头,被留在右手臂的永久伤痕再一次开始钻心蚀骨的疼痛。这八年里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那里只是一个旧伤疤再也不会疼痛,但事实上每次只要看到布莱克的家徽,他的手臂将会感到灼伤,身体像是被人蛮狠撕裂,疼痛与绝望从每一个毛孔钻进来爬进骨头缝里,啃咬他的理智。

噩梦从来不会消失,只会不断将他拉进无边的黑暗,斯内普把礼盒扔在了地上。

从瑞文戴尔庄园到伦敦,布莱克只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要知道去的时候他可是磨磨蹭蹭走了快半个月。布莱克平时都住在古里某街12号,他很少回到令他不愉快的古老庄园,但这次为了抓到那个上不到名字的混蛋,他甚至没有回去看看爱犬就骑着马赶往庄园。

庄园门外围了不少人,为首的老妇人揽着一个高瘦纤细的男孩儿,大概是因为那个男孩儿有着黑色的头发让他从背影看有些像西弗勒斯,布拉克特别留意地看向男孩儿的脸,他大约17或者18岁,身上缠着一层层灰色或棕色的布片,惊恐地像一只小鸟躲在枯瘦的妇人身边,眼睛始终盯着地面的某个石子。

“乞丐吗?”布莱克下了马走上前,从兜里掏出几个银币,准备递给那对可怜的母子。但他刚要靠近,忽然庄园的大门打开,黑色的猎犬冲了出来,黑头发的男孩儿惊惶地大喊一声,然后推开人群仓皇逃走,接着老妇人也追着男孩儿离开。

人群一哄而散,布莱克看向大门里,他的姐姐贝拉正打着一把黑色的蕾丝阳伞站在阴影下注视着他。

布莱克感到一阵恶心,他对着这个地方从未有过一丝好感。饭桌上老布莱克夫人又说起那些唯血统论的陈词滥调,贝拉不断在旁边鼓动,他们聊起来最近势头正火的政治明星,贝拉的口气完全是已经臣服在他的脚底下,老布莱克夫人对于女儿的眼光迫使赞赏,她说着准备拿出一半以上的财产去支持那位伟大的先生。

“一个藏头露尾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布莱克冷笑着,但话刚说完,老布莱克夫人的叉子都朝着儿子扔了过去,那样子和街头吵架扔东西的泼妇并无区别。

布莱克侧身躲过去,他擦擦嘴站起来,看向眼餐桌上的人,除了他的母亲,贝拉是个Beta,而弟弟是个老实内向的乖乖仔,这样人丁单薄的家族,布莱克一时居然不知道要怀疑是谁伤害了斯内普。

“我明天再来”,西里斯撂下一句让贝拉脸色骤变的话后,快步离开这里。

能去哪儿吗?回古里某街12号吗?西里斯否认了这个提议,他想起来刚才的那对母子,也许是斯内普的原因,西里斯觉得自己此刻有了一种强烈的同情心,他掂了掂手里银币的重量,这足够他们生活一阵子了。

西里斯牵着他马,刚转过街角,就看到那个妇人在探头探脑,她警惕地上下打量着西里斯,然后猛地上前,凶狠地盯着他问:“我的儿子呢?”

“那男孩儿没有和你在一起?”西里斯问。

妇人一脸凶恶:“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他,是我的儿子,跟他一样有着黑头发的男孩儿。”

“你再说什么?”大概是他太久不回来,他完全没有听懂妇人的话。

妇人枯瘦的手如同一把钳子紧紧抓住布莱克的衣服,她粗声粗气地说着:“你跟我来!”

低头穿过狭窄肮脏的过道,布莱克被老妇人拉进一桩弥漫着臭气的矮楼,头发蓬乱衣着裸露的站街人靠在墙上,咧着嘴看着布莱克痴痴发笑。老妇人将他拖进一间用破门板隔出来的房间,三个黑发少年蜷缩在角落,一个病重的孩子正仰面躺着,他的脸色苍白,眼神已经涣散,像是下一秒就会咽气。

“这些是我捡来的孩子们”,老妇人指着那些惊恐如雏鸟的男孩儿们,说:“一年前我的儿子从乡下来这里,他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在一家香水店为门童。九个月前他告诉我有一位尊贵的客人邀请他参加舞会,那天晚上一辆黑色的马车把他接走后,我的儿子就再也没有回来。”

老妇人紧紧抓着布莱克的衣服,她勾着腰上前,强迫着布莱克去看将死男孩儿的脸。那孩子身上只改了一层薄单子,稍微靠近就能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老妇人看着布莱克脸色微变后,接着说:“你看那些疯掉的不过在‘舞会’上度过几天就再也做不了正常人,而这孩子在那里待了快一个月才被扔出来。布莱克先生,你看你们这些混蛋对他做了什么?”

说着老妇人一把扯开被单,男孩儿的胳膊上蛇和骷髅的烙印已经愈合,身体到处却都是没有愈合的疤痕,□□的双腿已经扭曲变形,□□散发出阵阵恶臭。老妇人面目狰狞地扭头看向布莱克,然后从破烂的围裙里掏出一个金属徽章:“是他从那里带出来的,布莱克先生,你认得这个图案吗?”

那是布莱克的家徽,西里斯后背一阵寒凉,他站在这些孩子中间,忽然想到西弗勒斯看到这个家徽时脸上无法掩饰的恐惧。

“不是的!”布莱克觉得在此刻他不能呼吸。

☆、第 9 章

午后的阳光穿透窗户洒进书房,洛基赤着脚歪躺在软椅上,他手里的书已经看了一大半。欢快的音符在书房中央的琴键上跳动,但是弹琴的人却苦着脸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别弹了,翻来覆去就那一段听得我心烦”,洛基看着莱戈拉斯,或:“你又不愿意弹钢琴,没有感情的音乐和锯木头的噪音有什么区别。”

小叶子吐吐舌头,飞快地朝兄长扮了个鬼脸:“ADA让每天练琴一个小时,我有什么办法?他要是听不到声音,等索尔走后说不定也不让我跟父亲去打猎。”

“打猎?别异想天开了,我昨天听见ADA说我们都要去伦敦住一阵子”,洛基撇撇嘴,翻身仰面躺下,绿宝石色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说:“我现在就是他俩眼里的过冬土豆,越放越不值钱,这是急着把我塞进阿斯加德那个牢笼里。”

“洛基你在胡说什么呀!”莱戈拉斯转过身,看向平时总是精明尖刻的兄长,洛基此时眼睛里失去了光彩,空洞失神地看着浮雕上的某个人物。难得看到兄长这样,小叶子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劝说,他轻咬着下唇,一脸纠结。

正在小叶子心里斗争时,洛基忽然一下子坐起来,他轻快地赤脚跑到小叶子面前,掐住对方的脸颊,抿紧嘴角藏着坏笑,眼睛里俨然已经恢复了他一贯的精明算计:“逗你呢!我能那么容易就被ADA拿捏吗?他俩不是想把我塞给阿斯加德吗?很好,我总有办法让他们都死了这条心!”

“洛基,你别胡闹啊!”莱戈拉斯明白洛基要是想搞事儿,那必然能把周围闹得人仰马翻,他紧紧拉住兄长的手:“父亲和ADA或许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瑟兰迪尔的声音传来,两兄弟同时看向大门,洛基趁机凑近小叶子的耳边,轻声说:“但愿,如你所说。”

晚餐的时候,埃尔隆德宣布了举家搬到伦敦小住的计划,同时斯内普作为药剂师也会跟两兄弟同行,莱戈拉斯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阵欣喜,因为他终于能离开瑞文戴尔去看看外面,但马上就意识到另一个小问题。那个布莱克在伦敦,西弗勒斯似乎很不喜欢小布莱克先生,他怎么会同意与他们同行?

“西弗会跟我们一起去?”莱戈拉斯没有多想便问出口:“他似乎并不喜欢伦敦、”

埃尔隆德没有料到小儿子会问这样的问题,作为庄园主人他当然又资格要求自己的药剂师同行,但作为一个仁慈宽厚的长者,爱隆不会以命令的口气要求任何一个人做他不愿意的事情。

平等与仁爱是埃尔隆德从小教育两个孩子的,所以当小叶子问起来,他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自愿去的”,斯内普端着一小碗黑色的药汁出现在餐厅的门外,他的出现缓解了刚才的紧张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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