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在后半夜的时候忽然醒了,重热缺水,嗓子眼里像是有把火在烧,他鞋子没穿就下了床,本能地循着水源而去。
深更半夜,别墅里的人都歇下了。总是锁着的主卧在夜里是从不反锁的,他一路走,一路畅通无阻,脚心蹭着地面冰凉冰凉的,他想着再摸黑往外多走两步,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会晓得他江北悄悄溜走了。
“啊——”
某个半夜上厕所的佣人在黑暗中与江北狭路相逢,过于惊慌而大嚷一声,这声音够响够亮,直接传到了二楼的次卧。
江北紧握水杯的手,颤了两下,没拿稳直直坠了下去,“咣当”,玻璃杯四分五裂。
“乱喊什么!”先出现的是别墅里的管家,他的卧室在一楼,离餐厅很近。
“我不知道江先生在厨房,灯、灯也没开。”女佣惊魂未定地解释。
江北神态恍惚,那因为发烧而模糊泛红的双颊呈现出一丝病态的青白色。暴露在大众视线里的脚显得有些难堪,它微微往下蜷了蜷,然后一不留神便扎进了那堆碎玻璃里。
“嘶——”又是一声惊叫。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凡。
管家停止了对于女佣的质问,第一时间吩咐人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女佣惊恐万分,似乎预感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去路。
江北不理会这些毛毛躁躁的人,右脚搭在椅子上,自己动手把那片碎玻璃给挑了出来。玻璃被鲜血染成了滑腻的质感,分为触目惊心。
女佣很害怕,整个身子都在抖。
江北扫了她一眼,“没事儿,你去帮我倒杯水。”
女佣照做,跑着进了厨房,管家的脸色忽明忽暗,大概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很快,沈慕南从楼上下来了,匆匆一眼便大概清楚了状况,他的眼睛久久凝视于那双没穿鞋而鲜血淋漓的脚。
“怎么回事?”他盯着那双脚在问管家。
管家毕恭毕敬地说:“江先生下楼倒水喝,不小心跟她撞上了,已经打电话叫医生了。”管家给沈慕南指了指那个惹事的女佣。
沈慕南的目光扫向女佣,阴沉着脸问她:“现在室内多少度?”
女佣没听明白,哆嗦着问:“什、什么?”
“先生问你别墅里这会儿多少度。”管家插了句话。
“十几度。”
沈慕南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右腿轻搭上左腿,道貌岸然优雅自成,视线在淌血的脚上一闪而过,阴恻恻地问女佣,“你说,这种天气他该不该穿鞋?”
女佣颤颤巍巍,垂下头不敢说话。
其余一众人屏气凝神,谁也不敢大声喘气,江北知道这个男人搞这么一出阵仗就是做给他看,他从椅子上缩回右脚,靠左脚着力,一蹦一跳地往楼梯口走。
所有人都在看江北,以及从他脚底洒出的长长血路,沿楼梯盘旋而上。
“把她辞了。”沈慕南撂下一句话,迈步上了楼。
走到楼梯拐角的江北被沈慕南拦腰抱住,他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眼看着整个人就要滑下去。
“别乱动,脚不想要了!”沈慕南沉声威胁。
钻心的疼使江北安分了不少,他勾住男人的脖子,好使自己不至于往下坠,“你刚才是做给我看的。”
沈慕南垂眼撩了一下他,心情因为脖颈间缠绕的那双手而舒缓了许多,“知道就好。”
江北被男人轻放到了大床上,血淋淋的口子把被单都染出了梅花状斑点。血口子的主人不为所动,阖上眼靠着床背,胸口一上一下地微弱起伏。
伤口不深,血流了一会儿便也止住了。沈慕南放下心,他坐在床边轻轻拥住了江北,声音难得柔情,“别怕,医生马上就来。”
江北懒得睁眼,“啥时候来啊,我一会儿就要睡了。”
沈慕南默住了,指尖游弋于他的眼窝下方,在乌青处轻轻按了按,“快到了。”
江北忽而睁眼,把那只手给挥开了,“摸什么,我今天又不能陪你睡。”
“我没那个意思。”
江北睁眼盯着他,忽而冷笑,“不陪你睡觉,那你把我关这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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