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肆虐在脸上,一阵生疼,侧兜的手机又响了,屏幕上显示“沈慕南”。
江北接起电话,“喂。”鼻腔里有股嗡嗡声,像是冻出来的鼻涕泡儿。
“在哪儿?”
江北用纸巾擤了一把鼻涕,嗓子里也嗡嗡作响,“我不去你家。”
男人的声音有几分清冷,倒是没听出任何愠怒,字正腔圆的低音炮自薄唇缓缓溢出,“结婚前总要见家长的,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嘛。”
江北怔怔地盯着街道看,天冷了,万事万物皆显迟钝,悠哉臃肿的行人,缓慢前移的车辆,还有举头那轮苟延残喘的太阳,像个迟暮的老人,身体里榨尽了最后一点光和热。
“我在松林路这边的地铁站。”江北忽然说。
对于婚姻,对于命运,他差不多快要妥协了,跟冬日的太阳一样,一年四季到头已然耗干了体内的最后一点余热。
“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男人说的是“我”,这次不是让阿平去接。
江北用脚在地面乱蹭着,左右划弧,人来人往匆匆擦过,他始终是一个人,羽绒服的帽子扣盖住脑袋,围脖裹了半张脸,唯有眼睛露在外边,闪闪灵动。
半晌,一辆劳斯莱斯停在脚边,江北停下脚底的无聊动作,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等你半天了,外头真够冷的。”
沈慕南去摸他的手,凉得像块冰,“怎么没站到里面等?”
“怕你找不着,急了。”
沈慕南侧过身去给他系安全带,顺便在他好不容易养出了点肉的脸上捏了一把,轻嗤:“傻。”
江北痉眉别开了脸,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番举动有多么不合时宜。
沈慕南果然愣了,黑眼珠子渐生异色,有一瞬是在自嘲,他一句话不说,甩尾掉头疾驰而去。
这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那派气场,少言寡语,自持阴沉,此刻的江北,更像是个可有可无的“情妇”了。
“慕南。”江北犹豫着喊了一声,意在讨好求全。
男人一言不发,如鹰隼般的眼神目视前方,就是不肯匀出半分给旁边的小情人。
“我就是不习惯被人捏脸。”鼻腔里有点痒,江北咻咻地打出了一个喷嚏,呜呜囔囔道:“你看,我都冻感冒了。”
“感冒了就安分呆着,哪儿来这么多话。”
“我话哪儿多呢……”江北嘟哝。
沈慕南事先跟他妈提过,小年回去吃饭,这不从早上开始,沈母就忙忙叨叨地指挥来指挥去,佣人们腆着笑脸一口一声“太太”,全都照着她的吩咐在办事。
豪门十多年的生活,似乎没在这个女人身上滋养出一丁点贵族韵味,依然是那副刁蛮泼辣的世俗劲儿,眼睛会使媚勾人,把沈父勾得死死的,沈慕南的俊美长相有一大半是遗传自他妈。
真等到他儿子回来,这个女人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你把他带来干嘛!”沈母垮下了脸,朝二楼探了探动静,压低声音斥道:“你爸今天还在家,疯了吗!”
“带他回家吃饭的。”沈慕南慵懒地扯开领带,犀利眼神朝他妈眈去,“顺便通知一下你跟爸,我要结婚了,年初八。”
“跟谁结?”沈母指着江北,声音依然压得很低,“跟这个扫把星吗?”
江北不掺和这对母子的争吵,即便内容提到了自己,他也浑不在意,就当是被蚊子咬了一口,无关痛痒。
沈慕南揽住了小情人的肩,替他把脑袋顶上的一绺卷发抚顺了,“别怕,你先去我房间呆着。”
这时张姨在沈母背后冲江北招手,示意他跟自己过来。
沈慕南看见了,“去跟张姨说说话吧,这边有我。”
“你不生我气了?”江北还在想刚才车上的事,他迎着男人在他耳边的抚弄,眉眼含笑:“我就当你气消了,本来就是个无厘头。”
沈慕南模仿江北之前的口气,故意调侃:“再想想吧。”
后面的事,江北在厨房里全都听见了。
沈父面色铁青,明显被气得不轻,吞了几粒救心丸勉强能在沙发上坐着,眼闭一小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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