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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半夜，叶芊芊的父母等得有些着急，站在不远处不时望向这边，白杨耐心道：“今天你先回去，好好学习，也许你长大了就会有不同的想法。”

叶芊芊点点头，请求道：“警察大哥，如果你们抓到她，我能见她一面吗？”

“怎么，你要当面跟她对质？”

“不，我想抱抱她。”

女孩穿着校服，高马尾辫，就和许多其他的学生没有两样，对这个世界还没有太多的了解，只是以一颗赤子之心横冲直撞。尊敬的老师给她伤害，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却带来温暖。

这一次，她又长大了一些吧。

目送叶芊芊离开，张小新才发作：“不要轻视小孩的话，说不定她比你看得还准。”

白杨没有否认，“那又如何，能帮我们缩小凶手范围吗？”

他说得没错，张小新不说话了，迈步走出公|安局，外头下起了小雨，春雨带来的寒意扑面而来，来清月县之前，领导给他的期限是三天，还剩两天。

站在屋檐下，望着蒙蒙细雨，他忽然想抽根烟，不过他忍住了，靠烟来缓解压力并不是他的习惯，于是他冒雨跑向停车位，余光里一个人撑着墨绿色雨伞正望向自己。

从局里回家的路程不算远，沿途都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风景，每一次回来都来去匆匆，没有细细感受过这个小县城的变化。

他心中诸多想法，关于叶芊芊说的话，关于吴守财那个神秘女友，关于吕振兴偷偷告诉他和白杨的发现。

会议上魏然在场，吕振兴没有把话说全。

吴守财打人之后，余安荣肯定报警，按说故意伤害致残，坐牢免不了，但是吴守财轻松逃过牢狱之灾，赔了一笔钱给余安荣便不了了之。吕振兴说余安荣字里行间暗示此事是公|安局长向他不断施压，他逼不得已才同意和解，三百万卖了一条腿……

世事总是这样因果循环，如果吴守财被关几年，这次是不是就不会被杀？

第8章 第 8 章

绿灯转红，车子恰好在黄线后停住。

后视镜里，一辆出租车开到相邻的车道与张小新的车并排，他随意一瞥，与出租车后座的人对视上，那人趴在车窗上笑着向他招手，手腕上表盘里的钻闪着光：“你好呀，张队长。”

明明是冷峻优雅的长相，沾染上飞扬的表情，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趁着红灯间隙，白杨直接从出租车换到张小新车上，手里拿的就是把墨绿色的伞，敢情是一路跟过来的：“招待所的床我可睡不惯，介不介意收留我几天？”

“招待所的床比我家的沙发舒服。”

“我就喜欢睡沙发。”

“……随你。”

独处时，白杨才找到机会和张小新讨论讨论余安荣的事：“三百万在寻常人眼里不是小数目，可余安荣不缺钱，在他眼里不算大钱。他经营洗脚按摩店，在局里肯定有熟人，他的话可信度很高。”

谈起案情，张小新倒还愿意开口说两句：“我也这样认为。”他摩挲着方向盘，犹豫该不该向白杨说出心中怀疑，魏然提过学校网络的清除记录用的是“正规手段”。

什么是正规手段？就是有官方力量介入，强制清除词条。

高诚是有这个能力的。

这时，白杨问道：“你觉得高局长在‘黑五月连环案’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不知道，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我在等他主动找我。”

白杨毫不走心祈祷：“希望在那之前不会再有人遇害。”

累了一天，回到家张小新立马给白杨拿了套干净衣服，自个先回房睡觉，“晚安。”

等白杨洗完澡出来，经过卧室，发现张小新翻来覆去还没睡着。

他正打算去开启一段深夜情感对话，看见张小新伸手从柜子里摸出一瓶药，倒出两粒药片于手心，和着床头柜的水吞了下去。

白杨推开门，“你在做什么？”对面那人握玻璃杯的手吓得微颤。

“没什么……等等！”没来得及把药瓶藏起来，就被白杨眼疾手快先一步抢走，他看了眼瓶身：“□□？安眠药？”

张小新莫名有些心虚：“偶尔用，不要紧。”

“连老家都有备用药，你跟我说偶尔？”白杨收起药瓶，嘴里念念有词：“消化系统功能异常，身体消瘦虚弱，降低反应能力和思考能力，可能有成瘾反应，引起烦躁绝望……”

“这些都是服用安眠药的副作用，张队，别怪我不提醒你，鉴于你的工作性质，实在不允许你出现以上情况。”白杨放下药瓶，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