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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长雪。”

“对对，就是那个。唉，其实，风儿也好，小杜也罢，他们原本命中注定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你们这几个算不出命数的人，却硬生生改了他们的命。贫道十分好奇，你们，究竟来自哪里？”

沐离坐在高高在华山绝顶，远望着这个黑白颠倒，无比空旷死寂的世界，油然而生一种万事皆空的苍凉悲哀，不由心中暗暗叹道，吕洞宾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在这种环境下，人会不由自主地对身边唯一的陪伴产生依赖和信赖感，尤其是像他那样一个看上去和蔼智慧的长者，这简直比什么逼供都要管用得多。

然而他也知道，吕洞宾绝对是这个世界力量的顶峰之一，他超脱世外，连自己亲手创立的门派的死活都懒得管，不是会生事泄密的人。因此，他想了想，终于缓缓说道：“我们，来自千年之后的另一个世界……”

第96章

沐离说了很多，随着他的讲述，吕洞宾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当他听到他们的一切不过是一本小说上的内容时（沐离懒得给他们解释游戏，再说，设定集也算是小说了），他已经绷不住他的世外高人的风范，吃惊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能看见吕祖震惊的样子，沐离感到颇有成就感。

至于沐离所说是不是真的，吕洞宾有的是法子测谎，因此他完全判断得出，沐离所说一切，基本句句属实。想到自己颇为自得的一世逍遥，居然早已是别人纸上的定论，吕洞宾一阵晕眩，几乎动摇了道心。沐离察觉到吕洞宾的不妥，连忙说：

“吕真人莫要觉得困扰，我们那个时代没啥优点，但是想像力丰富，早已有人提出了无限宇宙的观点，即宇宙中存在着无数个与我们的世界相仿的世界，那些世界的模样通过某种特殊法则映射在一些人的脑海中，再通过文学，绘画，影视等等被表现出来。你看，我现在和你正在说话，没准就已经出现在别人的话本中，被很多人看到了。这种事根本就无法预料，去想它，只是自寻烦恼罢了。”

沐离说罢，心中却不由暗想，但愿这种理论是胡说八道，不然自己和唐鹰多次行那风流之事，岂不是被人给看光了？

吕洞宾沉吟一会儿，看着那黑漆漆的天空，突然问：“如果我突破这片天地桎梏，会去哪里？”

沐离想了想，如实回答：“可能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就和我们一样，不过更有可能的是进入宇宙空间，在绝对真空和宇宙射线中灰飞烟灭。”

吕洞宾又沉默了了。过了一会儿，又问：“这李唐天下，接下去的皇帝是谁？”

“是太子李享，不过李唐将经历安史之乱，一蹶不振。”

“……这等泄露天机之事，你倒是做得挺麻利的。”

“没办法，谁让我们中间有一个襄王爷呢？如果按照历史原定的轨迹，他将死于战乱，我们可一点都不想看见这种结局。因此，即使这是天命，为了生存，我们也只能逆天而行。”

“呵呵，逆天而行啊……”吕洞宾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沐离心中暗暗捏了把汗。逆天而行，这已经是邪门歪道的说法了，吕洞宾如果执意要除魔卫道，那他今天就是死路一条。

冷场一会儿，吕洞宾终于又说话了：“我当初创立纯阳，纯粹是因为心血来潮。当时我收了云流和忘生做徒弟，因此不得不再弄个地方来给他们住，住下后又要找几个人帮忙打理家务，还要养几个人看家护院，可是我又没钱，只好教他们一些粗浅功夫抵薪……结果不小心弄成门派了。”

沐离暴汗。

“我早就已经看透了，纯阳的气运不过百年，之后便会分裂为其他道门，反正给我这一代徒弟是足够了，而徒孙的事，他们自有天命，我也管不过来。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沐小子，你说的话，在襄王面前管用不？”

“只要不是让他和洛风分手，就管用。”

“纯阳上下，将全力辅佐襄王，只求纯阳香火能在襄王辖下延续，可否？”

沐离和叶轻侯定的岭南发展计划本就严重缺人，能得到纯阳的支持，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多谢吕真人！”

吕洞宾抬头看着天空，说：“贫道将在此继续参悟，不得不承认，对于其他世界，我还是有好奇心的啊…… ”

沐离在心中悄悄地抹了一把冷汗。吕洞宾没有把他这个打乱天命的小蝴蝶给随手除去，说明他也对自己已经定下的命运心有不甘。

就说嘛，能留下“三戏白牡丹”这么不正经传说的仙人，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家伙。

然后，他与吕洞宾坐在纯阳的最高峰上，又玩了一会儿看光柱猜人的游戏，依次又发现了阿萨辛，裴元，王遗风，李复，多多，源明雅等人。沐离忍不住问：“你不是说过唐鹰天资绝佳吗？连杜长雪都能隐约窥见天道，为什么这儿他连个光点都没？”

吕洞宾回答：“以他的天资，他若愿意走上以武入道的道路，此时应该不比万花谷那个姓裴的小子差，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其中缘由，你会不知道？”

沐离沉默了。

唐鹰所有的目光，都只放在了沐离身上，哪怕事关世上所有习武之人最关心的以武入道，只要那条道路上没有心上人的存在，他也不屑多看一眼。

西南之地由于集中了世上绝大多数的光柱，变得光华璀璨，一道巨大的光柱隐隐冲天而起。

沐离怎么看都觉得奇怪，便问吕洞宾：“为什么八派掌门要亲自去参加那个什么屠龙大会呢？一年前，南诏宣布叛乱，像这样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他们都没有出动，而如今所谓屠龙大会，不过是对萧沙的审判，既然他已经就擒，值得让八派掌门亲自涉险出马吗？”

“呵呵，”吕洞宾笑道，“萧沙不过丧家之犬，确实不值得，可是，这西南之地，自有值得他们冒险一探的东西。”

“是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

“切，稀罕。”沐离口头上表示不屑，心中却是疑虑重重。

不是为萧沙，那是为什么？

他转了个身，目光转向神州西北，发现那里隐隐约约似乎有红光。他又问吕洞宾：“吕真人，那是什么？”

吕洞宾一捋胡子，也颇为不解地说：“我早就注意到了。不管是在这世界背面，还是在现实世界，我在两处不同的西北之地游历数年，却并无发现特别之处。小子，你既然是来自千年之后，可知数年后西北之地有何事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