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鹄的弟弟,这个戴鸟嘴面具的嫌犯,他们显然是一伙,他也是我们六处之前的失联人员?”某些想法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不轻易使用“叛逃”二字,因为一名职业探员失踪,未必是叛变。
在历史上绝大多数情形下,组员们很有可能就是阵亡了,牺牲了,死在北非浩瀚的大沙漠里,或者南缅毒贩横行的密林间。许多人几十年找不到尸骨,籍籍无名地葬在天涯无归处。随意论断“叛逃”是对这些人不公。
还有人就是被俘了,被秘密关押,被试图策反,或遭遇囚禁、酷刑的折磨。许多事涉及外交机密,国与国之间都心照不宣,不谈下落也不交人。这些名字就可能永远滞留在“失联人员”的名单下,无法得到正名和应有的荣誉。
当然,也曾经有些人,就是离开了。无法经受心理压力和战斗创伤,就以“失踪”的方式沉默地离开,让谁都找不到他们,这也是自保平安的出路。
“是因为我的缘故么?”裴逸声音微抖,“他叛逃难道就是因为,我在行动中击毙了他哥哥?”
陈焕叹口气:“我们见面再谈吧。冷鹄的弟弟,恐怕也是这种情况。”
“……”
陈老妖在他们特情六处内部,分管后勤、电子支援以及很重要的情报分析室。以前在楚处长手下打杂,如今在连处长手下办事,这人一直在副手的任上,劳苦功高许多年。
陈焕常年坐镇山沟里的六角大楼,很少出外勤。这次亲自出来找裴组长会谈,定然是因这事重大,不交底不行了。
……
聂妍安抚好了她家组长大人,把脸上的情绪抹去,哼着小调一脸轻松地溜出男洗手间。
一抬头几乎撞进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怀抱!
“啊……”姑娘面上一红,被当场抓包,这叫一个不自在啊。
章绍池一手扶墙,眼带揶揄:“姑娘,去解手了?”
聂妍轻咬樱唇:“哦,女洗手间排长队呢么……我就,用一下男的位置,您别这么小气么。”
聂妍机智地掉头就跑,在章总一把薅住她肩膀之前,闪身就扑进对门的女洗手间,终于安全了章老板肯定不会闯进来找她麻烦了。
她低声对频道里说:“亲爱的,你老公在门口等着抓你呢。你快别哭鼻子了。”
半分钟之后,裴组长果然双手插兜低垂着头,也溜达出来,和章总再次撞个满怀。
互瞟一眼,再移开视线。恶战之后,危机暂时解除,好多话藏在肚里想要倾诉。
“你是要问什么吗?”裴组长心虚了,有所隐瞒他很愧疚。
“没有,老子没想问什么。”章绍池一耸肩,“你是想跟我交待什么吗?”
“没有,也没想交待什么。”裴逸一噘嘴,见着自己人也委屈呢。假若面对这个男人他都不能示个弱撒个娇、都不能借个怀抱把自己揉进去,人间的生涯对他而言就太苛刻、太艰辛了。
章绍池突然注意到了,伸手抚掉他西装肩部的碎渣子。
然后是后腰上,你裤子上也有?
章总皱眉,弯下腰,替小裴先生掸裤子,傻孩子这是怎么弄的?
“你把茶杯捏碎了抹在身上了?”章绍池问。
“不是,是马桶碎了。”裴小猫低头,很尴尬,好像犯了大错。
“你把马桶弄碎干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弄碎的啊?”裴逸突然笑了,贴在墙边看这老家伙围着他身上掸土。
“不是你弄碎的,厕所里马桶能碎?”章绍池冷笑,附耳说悄悄话,“你刚才躲在里边,日马桶呢?”
裴逸笑得很浪:“日马桶这种蠢事,或者哪天日个马、日个牛什么的,也只有你能干的出来吧?”
“是,所以能别让老子再独守空房每天晚上日马桶了吗……”章绍池弯腰替宝贝掸干净了长裤,皮鞋鞋头都用手擦干净了,漫不经心似的,却又十分关照爱护。
简直是在讨好。
这份体贴又让裴逸心里暖洋洋的。他真的很容易被取悦,以前谁说他脾气大难伺候了?
章绍池拾掇完了豁然站起身,贴近了脸。
一身的马桶碎渣又让他心疼得要命,恨不得把宝贝抱起来揉进怀里。疑虑和隐忧他尽力都压在自己心里,不会主动挑事说出来。他愿意等小野猫将来哪天心情好时,乖顺地穿上他喜欢的衣服再套上项圈把牵绳递他手里,自己主动交待,这事能掰过去就过去了。
嗓音诱惑,眼神暴露出十二分的真诚和深邃,章绍池低声道:“成吗?跟我……出去走走?我是说明后天,你想去罗马也成,去米兰转转也成。”
章绍池捏住裴逸的双手,十指紧扣相合,顺势就将他两手拉高,固定在头侧,以最亲密暧昧的“壁咚”姿势,像是恳求:“跟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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