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漫不经心地用手抠着大腿上的肿块——这是蚊虫们干的好事,而他的腿上已经生出很多疤痕了,就从上个月开始。但是青年却一直抱怨说「好像一到了南亚,我这两条腿就没有好过」。
他年长的恋人问他:「有这么严重吗,立香?我怎么觉得蚊虫并不很多。」
「也许你的血太苦涩了……它们从来不『眷顾』你。」
「……好吧,那真遗憾。」
这种奇异的痒痛已经使他的精神无法转移到别处。立香用手指来回地抓挠着他可怜兮兮的两条小腿,他的指甲缝里沾满了深红色的痕迹——他把腿挠破了,血溢出肿块,居然已经沿着小腿汩汩流至脚踝。
可他低着头,甚至还觉得饶有趣味。因为他小的时候也总这么干。
横滨的蚊子和加尔各答的蚊子各有所长,可惜都是些恶魔,都会在炎热的夜晚准时到来。他从小到大都被这些该死的小家伙所困扰,而藤丸立花则坐在草席的一旁,对他说:「因为立香的血是甜的呀。睡在立香旁边,蚊子都不咬我了。」
「……」
在横滨港的六月份,往往是姐姐睡着了,他却睡不着。他满头大汗地起来抓蚊子,可只能借月亮的光,抓也抓得漫无目的。它们来无影去无踪,魔鬼一样地戏弄着他,在他耳畔嗡嗡直叫,直到他总算抓到了三四个,单方面宣布自己胜利,打算睡觉的时候,那些幸存的小偷却又开始不做声地伏上了他的身体。
青年立香叹了口气,他对他必然会被恶魔眷顾的命运早已屈服了。他一开始本来只觉得有点痒,下意识地轻轻地用五指去刮擦它们,可这些肿块却越被刮擦越是发作,刺痒感渐渐地使他难以忍受,并且变成了火烧火燎的疼痛。
痛是痛,但是又很爽,他往往在看到血流出来的一瞬间感觉到快慰,像是彻底地清除了蚊虫注射在他皮下的毒液,而微弱的疼痛又总是让人具有上瘾性。
高文走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这样一副景象:树冠破碎的光点之中,他年轻的恋人正对着自己小腿上的肌肤正进行着一场残忍的自我打击,这使他已陷入了恍惚。他的嘴唇微微张着,露出一点上齿列的洁白边缘,瞳孔也像是已经沉浸在欢愉中那样地散开了。
——这种表情常常容易让人产生引诱性的错觉。
而在新一轮的痒痛充斥了他的感官之时,他的手被远道而来的男人握住了。高文及时制止了灾难的扩大:「立香。我终于把草药膏找到了。那么长的一管,居然藏在行李箱的夹缝里,我好不容易才发现了它。」
他又叹息着说:「你怎么全挠破了,都是血。」
年轻的情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啊疼疼疼——」
被带着奇怪味道的草药膏糊在了伤口上。
这是在加尔各答的时候,孟加拉仆人送过来的草药,是治疗和预防蚊虫叮咬的,所以虽然味道不好,他也总是带着。但昨天晚上他翻箱倒柜地没有找到,以为遗落在了加尔各答,因此——
「现在知道疼了。」
高文和他一同坐在针织薄毯上,他叹息了一声,把小腿放在了高文的膝盖上。血已经凝固,高文从口袋里拿出手帕一擦便全擦掉了。
高文说:「立香,你应该也像我一样穿长衣长裤,蚊子就能少咬你些,可你非要学这里的土著。」
他确实穿着一套薄得几乎半透明的亚麻衬衫和长裤,如今袖口松松地挽起来,正好卡在手肘处。
立香扭了扭身子,向下伸展身体,露出腰间分明的晒痕。随后,他从冰桶里拿出了一瓶加了碎冰的芒果汁,直接就往嘴里倒。碎冰被他在嘴里嚼得咯吱咯吱地响,身周那种难耐的热量总算是被消解了些,可随后,他就被高文拉到了怀里去。
虽然这种天气,两个人凑在一块大概是加倍的热,可高文刚刚从屋里出来,又刚摸过冰,倒是凉凉的,十分舒服,因此他就这么被他抱着,不动了。
高文把防晒乳霜挤到了自己的手心,拍到了立香的肩膀上,开始缓缓地为他涂抹。藤丸立香已经习惯了这件事。虽然说他也觉得自己擦更加方便,可他招架不住高文非要坚持着这么做——他简直在这件事上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执着。
这种执着是从去年第一次他们离开加尔各答去避暑的时候开始的,也是热季即将来临的时候。那时他们住在西孟加拉邦的海岸边上,他在洁白如洗的沙滩上走,熟悉的海边景色让他想起了横滨。去年的四月,万事都尘埃未定,高文的腿脚也没有好得太利索,他只能坐在沙滩上,放立香一个人下海游泳。后来,高文就缠着他,非要给他亲手涂防晒乳霜。
「我想多摸摸你。」他年长的情人耿直地对他说。
他本来是想拒绝的——毕竟想摸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摸吗——可是一看到高文的眼睛,他就总是说不出回绝的话。那时候他意识到,高文终于彻底地掌握住了他的死穴了。
其实他也隐约地发觉到了一件事:他年长的情人从很久以前好像就很爱照顾他。在元町的时候,作为他老师的高文就经常为他整理衣服,穿鞋戴帽,在他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之后,高文还会细心地帮他剪掉手脚长长的指甲——女仆也好,母亲或者姐姐也好,从未有人这样地照顾他,这是他活了十余年都不曾体会过的温柔。
这也是他沦陷的诸多原因之一。
但那种温柔里依旧包含着情欲的涡流。
高文的手从肩膀一路向下,抚过他日渐厚实的后背,他挺直而骨节分明的脊椎,还有他的手臂,从手肘的内侧一直到桡动脉的尽头——那里被来回地,细致地抚摸揉弄,那是他敏感的部位之一,这使得立香感觉到一种热量和瘙痒感从身体内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缓慢升起。心脏,大脑,还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他侧过头去。
他看到高文半垂着眼睛,神情是十二分的正经,但他现在坐在高文的大腿上,他的腿隐约地碰到了对方短裤里面的那个器官——他的阳物可比那张含情脉脉的面庞更加不会掩饰情绪。
藤丸立香笑出声来。他咬着麦管又吮了一口芒果汁,是青芒果打的,充满了果肉纤维,如今又加了许多蜂蜜掩盖酸味,更是使它尝起来黏稠非常了。
他咕哝着说:「好酸啊。」
高文说:「酸吗?我拿出来的时候明明尝过了。」
「真的很酸!要不然你再尝一口。」
他把果汁瓶子递给高文,后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接过来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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