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选得好,这会儿没什么人,往淋浴间去的路只有许衍一个人。他边走边解衣服,刚拐进男浴室,就被摁在墙上用力亲吻。
不比平时,今天的谈羽十分规矩,一双手停在他腰上动都没动,力气却很大。好像终于意识自己有些太用力,他退开了一点:“我是不是太矫情了?明知道什么事都不会有,你也很开心,但我还是……”
“我爱你,只有落地才能安心说出来。”
这人总能触到别人心最软的地方,许衍用戴了戒指的手去摸他的颧骨,临了在他脸上轻轻揪了一下:“怎么这么可怜呢?让我以后出差还怎么忍心坐飞机?”
“你出差又不是在飞机翅膀上坐着……”
后来回想起,这一天十分漫长,去过天上,到过海边,见过企鹅,回驻地时天仍亮着。
到后半程许衍已经有点累了,歪歪地靠着车窗,脑袋跟着地面起伏与玻璃亲密接触。
“不疼吗?”谈羽又听见一声撞击,“别把聪明脑袋撞坏了。”
“你不是特有钱吗?到时雇人伺候我就行。”
“那得加钱,我现在这工作可是烧钱买卖。”
说起工作,谈羽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看了眼来电提醒,把车靠在路边,拨了回去。
听讲话的语气是同事,他说话时神情很淡,偶尔答应一声,最后以“我知道了”做了告别。
车再上路,谈羽的表情一直没松下来,是看着路,但也不仅在看路。
许衍刚想问,就看他皱了下眉,打方向、猛踩刹车,又停在了路边。这可不是熟手司机的做法,他摸了一下谈羽的手肘:“怎么了?”
“让我想一想。”
车前悬着落日,像只巨大的蛋黄在耍赖皮,许衍面无表情地和它对视了一会儿,眼睛疼,主动认输了。他又问:“想好了吗?要和我说一说吗?”
“许老师,你喜欢惊喜吗?”谈羽扶着副驾的座椅问他,问得非常认真。
许衍答得也很认真:“接受范围内的,也许喜欢吧。”
照他的性格来说,没答喜欢那就是委婉的不喜欢,谈羽拿起手机晃了下:“我的同事……为咱们准备了一个婚礼,让我不要告诉你,作为惊喜。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
许衍:“……”
“所以……”谈羽咽了下口水,“婚礼是接受范围内的……对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是吗?”许衍推了一下他停在档杆的手,“走吧,带我去看看咱们的婚礼。”
这并不是只针对许衍的惊喜,谈羽也对将要看到的场景一无所知。他的同事来自全球各地,现在连婚礼风俗跟着哪边走都得靠猜,再说了,昨晚刚倾整个驻地之力办了欢迎宴,这片贫瘠小院,哪来的余力再搞一个婚礼……
依稀能看见小院轮廓,谈羽约莫差不多,抹黑拐进了进大门的小路。
老旧笨拙的白色皮卡刚碾上小路的地面,就有细碎的小灯跟着他们行进的速度亮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松了油门,靠怠速缓缓进了院子。
院子里没有任何光源,他俩被人七手八脚拉下车,在一片忙碌声里换了套衣服。
什么都看不见,许衍茫然地在原地紧张着。感觉有第一丝光亮起,他下意识地闭上眼躲避伤害,没想到这光非常柔和,从他们身后打在了小院的楼上。
他睁开眼,朦胧的白光让小楼成了一块天然白板,逐渐有字加入了这场光的聚会。
是许衍的字,不知从哪里收集来的,写的都是羽。看笔触,有很新的,也有十几年前的,还没升起去看看谈羽的心思,许衍先在人群中搜索起了闫学柯。
似乎是到了下一个环节,有人在麦克风前打了一个响指,小楼上的光瞬间撤走,换成了一张写了字的纸,内容许衍熟悉,来自谈羽给他留下的照片。
绝对是闫学柯,许衍再次从自己的婚礼出戏,却和谈羽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爱似乎不挑媒介,嘴巴可以,眼睛可以,肢体动作也可以。
灯光明灭间,许衍只记得谈羽的大概位置,现在他认为空气、记忆、味道、氛围,爱怎样都可以。
人们总说字如其人,他去看小楼上映着的谈羽的只言片语,那么字也可以传达爱了。
这场婚礼像旧日的电影放映,人们站着、坐着,目光都聚集在小小的幕布上。
没有红毯,没有亲朋好友齐聚一堂,甚至连戒指都不需交换,是个仪式,却连半点形式都没有。
婚礼的主角在黑暗中凑在了一起,幕布上的一切不用重播一次,早就一点一点填在了心里。他们相互帮助,从皮卡和大门的缝隙溜出去,却只能逃到被风一吹就有尘土飞起的路旁。
也不知是谁开始笑的,夜风掺进笑里,把笑意送到了更远的地方,不收管理费,能储藏一生。
许衍推了下谈羽:“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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