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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有说话,但她的态度全在那双淡琥珀色的眼眸里,想前进,可以,那就朝她开枪,那就把自制的炸弹扔向她,那就从她的尸体上跨过去。

于是谁都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当第一把枪的枪头被持枪的人防止走火朝上,其他十几把枪的枪头也都不约而同的朝上。队伍里有不少Alpha,只要有一个起了用信息素压制的企图,就有十个用自己的信息素来压制他。一个人和一支队伍就这么僵持了近一分钟,这一分钟里没有人开枪和点燃自身携带的炸弹,所有人也错过了逃散的最佳时期,最终被赶来的维稳警察抓获。

那是西五区有暴动以来,唯一一次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的街头袭击,无数记者去狱中采访参与者,问他们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悬崖勒马,会说汉语的组织者在全国性的直播新闻里说,因为她真美。

美到谁见了都会把枪口朝上,把炸药包的引线撤掉,美到别人想伤害她,你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保护。

“没别的原因,你当时要是在场,你也会是这反应,因为她真美。”组织者的汉语带着明显的霓语口语。这并不是他组织的第一场街头暴动,但说着说着他突然掩面,眼泪止不住地从指缝里流出来,他用母语忏悔道:“我都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

他真实的眼泪使得那段直播比官媒制作的任何袭击参与者的悔过自新都更直击人心。同样引起国内外舆论反响的就是那张照片,哪怕受限于像素和平面,挡在枪药和无辜孩童之间的霓族少女在所有人眼里都美的毋庸置疑。那是能拍出《逃离西伯利亚》的日渐开放的五十年代,当时的司令官亲自登门到访,并出于安全考虑将她接到首都。她当时面临两个选择,是隐姓埋名在首都的民族舞团里继续做一个舞者,还是站出来,为西部的同胞和疆域稳定出一份力。

她选了后者,并在随之到来的首都大会上发表一则演讲。就穿着照片里的那一身衣服和装饰,她告诉全世界自己的名字。那是再寻常不过的霓族名字,如果你生活在西区,你的妻子可能就叫塔尔娜,你也可能给你的女儿取名塔尔娜,你每天遇到的Alpha、beta或者omega女性,其中总有一个就叫塔尔娜。

“而塔尔娜在霓语语境里的含义是很好的心,翻译成汉语,塔尔娜的意思是良心。”

“收起你们的枪和炸药吧,那只能带来分离。”全世界的人通过镜头看着塔尔娜将手放到胸口的位置,也听见她最后用霓语呼吁——

“不要杀了塔尔娜。不要没了良心。”

那是演讲的结束语,在她之前,只有司令官能单独坐在那个位置上发表超过半个小时的讲话。这也是维序派政府的诚意,从此塔尔娜留在了首都,西部也因为她的存在而局势缓和,也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愿意将过去的历史翻篇,不像老一辈一根筋地搞暴动袭击渴望独立,而是实打实地为西部建设出一份力。

她的出现真的扭转了乾坤,别说西部人将她的照片挂在家中客厅里,感谢她带来和平,她在首都主演的每一场舞剧都一票难求,连后来当选下一任司令官的何博衍都曾追求过她。但塔尔娜对那些权贵高管全都不为所动,最后嫁给了首都历史学院的一位年轻教授。

但亚合众国的政治局势向来瞬息万变,在《逃离西伯利亚》上映后的第七年,一架载着全亚合众国最顶尖知识分子的飞机在西五区无人区上空失去了联络。那一年也是亚合众国同北约盟外交关系最紧张的时期,那架飞机如果没有消失,它飞向的终点目的地也是北约盟。

但打着自由和人权旗号的北约盟政府对这架飞机同亚合众国一样沉默,也没有质疑合众国官媒所说的意外失联,就在国内外也都要接受这一说法并将这架飞机遗忘,塔尔娜再没有出现在首都大会上,人们才后知后觉,原来她的丈夫也在三年前那架失事的飞机上。现在她也消失了,留下一封信,说政府找不到那架飞机,那她自己去找。

她的消失也结束了西部的和平稳定,当谎言和阴谋论散布开来,极端主义又再次卷土重来,让无数个塔尔娜在暴乱中丢了性命。她们都是美的,没有霓族女性是不美的。这种样貌上的美也有五官上的些许共性,会让简成蹊恍惚地想到同样高鼻梁深眼窝的高新野。

“后来边境就又起了暴动,琥珀的价格也年年升高,我这家店里的全是战前的存货,我也算是发了战争财。”老奶奶还是笑,“但我女儿学护理,年纪轻轻不知道战争残酷,一个omega,偏偏要上战场,想当英雄。我刚才看到你的眼睛,就想到了她。”

“你有双琥珀一样干净的眼睛,年轻人,”她说,“只是蒙尘落灰,暂时没了光彩。我也很喜欢你的信息素,因为被磨砺过,所以很淡。”

“我其实……”简成蹊诚惶诚恐。他想说自己没有腺体,她闻到的信息素,很有可能只是他身上的水彩颜料的味道,他每天帮年纪小的学员调颜料,身上总会蹭到一些。

老奶奶还是友好地笑,拿出一根琥珀项链,要给简成蹊戴上。简成蹊立即后退一步,唐突地谢绝了老奶奶的好意。

“我只是觉得你戴一定很合适,”老奶奶没有强求,继续给他介绍那串项链,“这些琥珀的个头都很小,比起其他会便宜很多。”

“但这个价格,我真的承担——”简成蹊一顿,继而问,“您的意思是,小件的会更便宜?”

老奶奶点头。

“那…”他指了指靠墙的橱柜,老板娘同他一起过去,用钥匙打开橱柜,将那个小盒子取出来。简成蹊原本是满怀期待的,但看到盒子底下的数字,肩膀还是一垮。

“你的眼光很好,这是金珀,是最贵的品种之一,所以尽管很小件,但比其他同样大小的也贵上一倍。你很喜欢吗?你之前在外面看了那么久,就是对这对袖扣一见钟情吗?”

简成蹊听着这四个字,一愣。直到他回到住处,那个词依旧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冲撞。他一推开门,就不后悔没冲动消费了,他的小羊并没有睡,见主人回来了,撒开蹄子就跑过来绕着他转。躺在床上后他把活宝抱在怀里,他想还是换个地面上的房子更重要,而不是买一对送不出去的袖扣——他看到那对精致玲珑的金色琥珀时想到的是哪个人的眼,他心知肚明。

而那个人肯定也不缺这些。

简成蹊一手拍着渐渐闭上眼的小羊的后背,一边掏出自己的旧手机。他通讯录里的人特别少,高新野的号码还排在第一页,他的手指长按在那个名字上,然后往上移,松开。第二天他继续去工作室上班,那两个艺术家抵达东五区已经有了些时日,除了出席艺术节事宜,他们也会在一些高校里给学生做讲座。简成蹊需要同声传译,所以就算讲座在晚上,他也得陪同。

结束后他把人送到入住的酒店,然后坐公交车回来。他没上不需要转车的那一班,而是在回去之前去了另一个地方。从那家店出来后天色还不算晚,他就想散步回去。今天的太阳特别的红,随着他的前进,渐渐落到了远处的山丘背后,凉风也吹起,不住地往他衣领里钻。简成蹊拢了拢衣服,也摸到自己割过腺体的地方,他想过几天还是需要去医院看看。那个地方原本只是痒,现在时不时的会疼,有天晚上他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发热,后颈更是涨得厉害。他并没有看过自己的体检报告,关于腺体的一切都是狱医告诉他的,他当时侧着身,蜷缩在病床上,肚子里的那个生命给予他的还只有恐惧。这个孩子如果真的能生下来,肯定不会待在自己身边,它的未来同自己的一样空白又茫然。

这种对明天的恐惧一直笼罩着他,拽着他的神经,他的父母已经得知他怀孕,但依旧不能前来探望,他一个人躺在偌大的病房里,身后坐着的alpha信息素强势到他不敢回头。

“很抱歉他现在不能来看你,但按照规定,你们也不能有直接的接触。”

那是个女性alpha,声音沉稳得有经历过沉浮的风霜。她说她是那个孩子生理父亲的上级,今天来是递他送份信。

“他很在意这个孩子,”alpha似乎对自己说出来的这句话有所不满,又道,“没有alpha不在意孩子。”

“生下来,这个孩子能换来你的自由。”

她说的所有话都是出于公事公办的态度,并不带感**彩,见简成蹊没有反应,她不再多言,站起身,转身离开。等她的信息素随着他的离去也渐渐消散,简成蹊才有胆量从床上支起身。那个alpha说是来送信,但他的床头并没有信封,只有一张对折的纸。

那明显是从什么记事本里撕下来的一张纸,所以有一边很毛糙,简成蹊打开,那里面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只有快笔潦草的两句——我会竭尽全力对你的孩子好。

他走在窄小巷子里,兜里那个小盒子被他捏得沾上手心的凉汗。

——我对你一见钟情。

简成蹊闭上了眼,停下脚步。

他现在想到那张纸条都觉得荒谬,何况是当时,他看到那几个字后更是觉得离谱可笑。他们能有什么一见钟情?他在那场**里被封闭五感,他连那个alpha长什么样,眼睛什么颜色,声线怎么起伏,信息素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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