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书青啊,东西看了吗?”
应书青打开窗,冷冷秋风迎面而来,拂去一身倦意。
“嗯,账面很好看,实际收益也不错。”
应书英听完笑了起来,从电话里都能感受到她愉悦的心情:“大树底下好乘凉啊,沈明阳这么多好项目,随便挖点边角料,也够咱们赚不少了。”
应书青被姐姐爽朗的笑声所感染,也弯了唇角:“是姐姐有能力。”
“那也是沾你的光。”应书英压低嗓音道:“我再有能力,没你帮衬也干不成事,虽然这么做有点不地道,但你和他结婚这么久,才占公司那么一点股份,吸他几口血也没什么。”
应书青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轻轻地嗯了一声,双眸深沉,无波无澜。
“对了。”应书英又说:“今天妞妞生日,你晚上过来一起吃个饭吧,妞妞最喜欢你这个舅舅了,你来了,她肯定开心。”
“好啊,我也想妞妞了。”
应书青笑着应了,又和应书英聊了两句,才挂断了电话。一向喜欢喜欢孩子的他,想到妞妞那张粉嘟嘟的小脸蛋,心情也好了不少。
结婚三周年的时候,他也曾向沈明阳提出过领养孩子的事情,但沈明阳当时就否决了,说领养的孩子不亲,还是找代孕生一个有血缘的孩子更好。
沈氏地产是家族企业,应书青也能理解沈明阳的做法,只不过代孕这件事也被对方一拖再拖,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应书青就再也没有想过了。
一想到晚上能见到外甥女,应书青一整天的心情都不错,而临近下班的时候,前台送来的一份快递,却又将他的好心情破坏得彻彻底底。
应书青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攥紧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努力地去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内心深处依然无法平静。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麻木了,耐打耐操了,可直面这些东西的时候,强烈的耻辱感还是会让他难受到作呕,难受到想死。
应书青睁开发红的眼,猛然将眼前的纸盒子发狠似地扔出去,精美的硬壳包装盒砰地一声撞在墙上,里面的红色长裙掉出来落在地上,像一滩艳红刺目的鲜血。
应书青的病还没好全,人没精神也不想开车,早上本来打算让司机来接自己上班,舒衍却揽下这个活儿,把他送到了公司。
和家里人吃饭的事,应书青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自行打车去了饭店,一进包房的大门,就看见妞妞头戴寿星帽,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开心的唱啊跳。
应书青悄悄地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起他可爱的外甥女,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妞妞看见舅舅也开心极了,咯咯地笑着,把头上的寿星帽摘下,放到他的头上。
妞妞在老家出生,两岁的时候才被应书英带来茂市,她和应书青平常见面不多,却和他特别亲。应书英时常笑话自己的女儿是小花痴,看见漂亮舅舅就迈不开腿,走不了路。
应书英还有事与弟弟说,上前费力地把妞妞从应书青身上拉开,把她递到老公手里。应书青被应书英拉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他喝了一口茶水解渴,又顺手摸了摸额头,觉得额头还有些发烫。
应书英看出了他的不适,关切地问:“书青,你是不是生病了,不要紧吧?”
应书青微微摇头道:“没事,小感冒而已,就快好了。”
应书青听了才松口气,和他谈起正事:“凌云居的盘已经建好了,下星期我们公司的装修队就进场,我找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验收肯定能过关,但业主入住之后,一年内就会出现大大小小的问题,到时候我把这件事曝光到网上,再组织一批人去维权,够沈明阳糟心一阵子了。”
“嗯。”应书青点点头,神情严肃地说:“等装修款到手后,就把公司给注销了,多给工人们一点遣散费,最好让他们离开茂市。”
“放心,你姐做事,肯定不留痕迹。”
应书英笑着拉过弟弟的手,疼惜地攥在掌心里,这姐弟俩只年龄相差两岁,但应书英看上去却略显沧桑。以前家里穷,为了供弟弟读书,她这个姐姐高中就辍学去外面打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赚了点小钱,回老家后自己开了一间代账公司。
应书青五年前和沈明阳闹离婚的时候,应书英刚怀孕两个月,她在电话里听到弟弟受欺负,当晚就拽着老公冲出门,开了七八个小时的夜车赶到茂市,把应书青从别墅里接走。
后来沈明阳一个人追到县城,刚走到楼下就被应书英泼了一盆凉水,他狼狈不堪地上楼敲门,又被应书英放出的大狼狗给撵下楼去。一个有头有脸的大老板被一个他所谓的县城女人弄得灰头土脸,最后在楼下苦守了三天三夜,才得以见上应书青一面。
国外注册的同性婚姻不受国内法律的承认和保护,所以应书青和沈明阳的婚姻关系在国内形同虚设。应书青摆脱不了沈明阳的纠缠,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打扰到家人,一星期后,应书青跟着沈明阳回了茂市,但他心里却十分清楚,这次回去,并非是要和他破镜重圆,而是要从他的手里,拿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这几年来,应书青与姐姐里应外合,暗地里从沈明阳的房产项目里吸走不少钱,也在茂市里累积了不少自己的人脉。这次凌云居的项目可谓是一箭双雕,不仅能从装修款上大赚一笔,又能让沈氏地产出现信誉危机,让这块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金字招牌落地。
“姐,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
应书英还不到四十岁,两鬓却已生出几缕白发,应书青感激她为自己付出的一切,回握住姐姐的手,竟是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
“傻弟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什么辛苦。”应书英见应书青双眼泛红,也不由一阵鼻酸,她伸手将应书青往怀里一搂,吸了吸鼻子说:“再说了,这不是有钱赚嘛,我想着妞妞以后会住上大房子,能接受更好的教育,甚至还可以出国留学,再辛苦也不觉得累了。”
应书英的目光落到妞妞身上,脸上洋溢着对未来幸福生活向往的光,可她看了一会儿又在心中发出一声长叹,转过头默默地看着应书青。
——身体辛苦哪能称作苦,他这个弟弟这些年来所受的屈辱,那才是真正的苦。
小孩子生日不用铺张,除应书青以外,应书英也只请了两个信得过的朋友来吃饭,六个人松散的围着一张大圆桌坐着,开席后,气氛却十分的热闹。
应书英的老公是北方人,性格直爽,喝酒豪迈,应书青在感冒发烧的情况下也经不住他的热情,接连喝了好几杯红酒,最后不胜酒力地趴在了桌上。饭局结束后,应书青强打着精神把应书英一家三口送上出租车,他站在路口吹了吹风,又难受地跑回酒店的洗手间吐了半分钟。
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应书青神志恍惚,眼前一片模糊,双腿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他勉强地走上几步却力不从心,只好停下扶墙站着,从大衣里摸出手机,颤着手给舒衍打电话。
可号码还没有拨出去,手机就掉到了地上,应书青慌忙伸手去捡,弯腰时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可他并没有摔在冷硬的地砖上,而是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混在空气中的气息让他感到熟悉又安心,但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样子,他的意识就跟着身体一起沉了下去,沦陷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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