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迷期间,地狱第一辅佐官的负面新闻满天飞,绯闻中另一主角却是自己。
——别西卜仅通过一晚的交谈就敏锐察觉到他们二人间的标记关系,并调查到这关系名不正言不顺,足以将鬼灯拖入泥潭。
白泽想不出更为荒谬的事情:稀里糊涂的标记、这么长时间都没发觉标记的Alpha、在曝出负面新闻前他们恰巧已经解除标记……
一个猜测浮出头便无法抑制,他微微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盯着鬼灯,心脏缓慢冰封的过程带来一阵阵的钝痛,“全是你算计好的?从别西卜会曝光我们的事情到解除标记,都在你计划中?”
“不是,”所有巧合都构陷他有所图谋,而实际上确实是命运的捉弄,鬼灯向来镇定的脸上终于因为这番质疑出现了一丝迟来的裂痕,“如果当初你不同意,那我不会……我甘愿承担如今这一切后果。”
细细咀嚼对方言下之意,只换来更为苦涩的余味。
一切都太迟了。亲密关系最怕过早或过迟,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一样不占,导致他本以为自己摘到最好的果实,未曾想外表光鲜,内里腐朽。
标记消除后,维系着他们的纽带也就随之消失,二人浅薄的联系摇摇欲坠。
白泽最不喜欢强求,很快收拾好心情,最终馘低叹道:“……我们本可以不陷入这样的境况。”
领悟到他话语里留有余地,鬼灯不欲错失良机,在白泽昏睡的时候他翻来覆去想昨日种种,明白如果要彻底解决他们之间的误会只能置死地而后生,他有守得云开的耐心。他轻轻握住白泽搁在被子上的手,语气坚定,又一如既往不容置疑:“现在不迟。过去因为错误而开始的关系已经结束了,希望你给我一个新机会。”
原以为随那一针药剂打下去而杀死的心意竟顽强地在心底扎根,因这一简单的话语之下饱含的可能性而焕发生命力,奇异地平复曾经深深浅浅的疤痕,催促他答应这一诱人的提议。白泽终于确认从前种种悸动并非是信息素的虚假骗局,而是源于最本能的喜欢,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轻易放过面前这位将他拐入歧途的Alpha,于是克制嘴边难以掩饰的笑意,语气平平:“我考虑考虑。”
没有确切日期的承诺就这么被他拖着,无限期搁置,鬼灯并未如他所想急着索要答案,仿佛真的将所有选择权都交付给他,让自己成为被判决的那方。
但这位大忙人因为近期的负面新闻赋闲在家,三天两头往极乐满月跑,桃太郎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后来已习以为常,甚至在他被鬼灯拐出门时还叮嘱不回来记得提前告知。
不知第几次挣扎无果坐上鬼灯的车,白泽暗自唾弃自己说好的“考虑考虑”与默认关系也没什么差别。
见他一声不吭,鬼灯说:“你不想和我出去的话本可以拒绝。”
白泽正为自己捉摸不定的心境烦恼,一听这话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明知信息素作用下我无法拒绝。”说完他面色难看地沉默,朝夕相处使他忘记他们之间已然不再有标记的束缚,更何况总被鬼灯的信息素包围让他逐渐习惯并淡化那种压迫感。
“你说无法拒绝,那么,要不要和我交往?”鬼灯打破僵局,无奈这个问题让彼此都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白泽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脸色难看,偷偷瞥鬼灯,他面无表情,只是不再看他目光平视前方,语气淡然:“这不是会拒绝么。”
这句话让他抓心挠肝一路,几次想回击但作罢。他看着不断变化的景色还是没忍住问:“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报复那个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
近期别西卜可谓是春风得意,他以为已山穷水尽,不曾想会柳暗花明。政敌的不顺对他而言则是助力,好几个大项目落到他手中。他趁热打铁,打算举办一场招待会,借机宣传近期发布的几项优惠政策,吸引更多投资。
而会议刚召开,大门就被轰然推开,鬼灯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是来砸场子的”。别西卜本能地冒出冷汗,这位对手总会给他带来厄运,此刻出现也绝不可能是来为他近期的辉煌鼓掌的。
果不其然对方径直走上台,拿起话筒第一句便是说来对他污蔑讨个说法。
别西卜之前就查看过那晚的监控,笃定他与白泽间定然发生过什么。他瞥向站在台下的白泽,提出当场检查。随行医生很快赶到,别西卜发现二人俱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顿时心里没底,萌生出不祥预感。检测结果很快表明他们并无标记关系,这些天甚嚣尘上的流言不攻自破,一时间角色反转,他倒沦为台上的丑角。
不过媒体的注意力都集中于鬼灯,很快长枪短炮聚焦在他身上。
“请问您和这位白泽先生是什么关系?”
“为何之前有消息称您强制标记了一位Omega?”
……
面对各种咄咄逼人的问题,鬼灯岿然不动,白泽虽然对这种情况感到不适,却仍站着他身旁没躲避。突然他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暗中抓住,垂眸看见鬼灯的左手背在身后悄悄攥紧了他,安抚似的。
“我与身边这位……”鬼灯稍作停顿,语调藏着浅淡的愉悦,“白泽先生并无标记关系。”他侧过脸,闪光灯中那向来深沉的眼睛明亮无比,白泽隐隐觉得马上会有什么石破天惊的话从对方口中说出,他顿时想要曲起手指,无奈对方力气实在很大,他既抽不开手,也无法躲避。
众目睽睽之下,他听见鬼灯郑重其事地说——
“我还在追。”
他联想到近日对方总会送他奇奇怪怪的绿植,偶尔还带了味道诡异的汤……原来都是这位辅佐官表达爱意的方式?他忍俊不禁,碍于镜头憋得很辛苦。话筒转向他,他故作镇定地表示“确有其事”,心中却在计划着回去如何嘲弄对方拙劣的追求方法。
三个月后,白泽再次来到人间市的海岛,只是不再孑身一人,同行还有鬼灯。
当初在酒店前台荒诞不经的相遇再回想已经面目朦胧,唯独对当时的心境印象深刻。白泽那时候还只希望能够终结这段孽缘,永不相见最好,谁知造化弄人,故地重游却是与当初一夜情标记了自己的人。
他的考虑期还没结束,漫长得像是北半球高纬度的冬夜。他起初只是不希望鬼灯所作所为仅为负责,同时还考虑到自己的心境,但几月下来,心理防线溃不成军,只剩一点残存的理性在负隅顽抗。况且他们除了最后一步,其他本该发生在恋人间的事情也在彼此或清醒或酒醉的时候提前上演了,答应与否反倒显得无足轻重。
当晚他们在海滩漫步,夜风习习,氛围恰到好处,他们聊起在酒店大厅的相见,聊起那本蓝紫色封面的书,聊起在露台上闲谈的夜晚,聊起酒吧门口的偶遇……甚至毫不避讳第一次兵荒马乱的情事,最后鬼灯直视他的眼睛,说自己从未后悔过解除标记。
白泽被他这个转折弄得一愣,随即赞同地笑起来。
他们之间的标记关系本就是个错误,这一错误构成他们牵扯不断的契机,却也使他们深陷困境。当初解除标记前白泽曾有不忿,如今完全释然。他们选择矫正错误,是为了重新开始,爱情拥有绝处逢生的能力。这之后不再有诱引和责任的阻碍,只有一颗心是否愿意接近另一颗心。破开重重迷雾,他好像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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