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吃蛇骨灰级玩家在旁边一撩眼皮,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你猜。”
李浩:“……”
陶安然趁他们扯淡的功夫刷刷写了一列公式,“这一排背下来,套进前一页三道例题解题步骤里,还看不懂的话……”
胡谦:“再找你?”
陶安然停笔看他,“自裁吧。”
“……”胡胖胖骤然受伤,抓起练习册上旁边面壁去了。
四周围的“抱佛脚大军”合起来表演了什么叫眉毛胡子一把抓,陶安然没想到像五中这样只勉强够上个区重点高中的期末考居然也能像个紧箍咒,把猴崽子们治得服服帖帖。
当然,这其中有一尊大神是不纳入考虑范围的,这位神此刻还在后面跟一条穿着蓬蓬裙的电子蛇斗智斗勇。
陶安然想起前一天在蒋敏面前发下的豪言壮志,顿有种要食言而肥的危机感,当即把笔一放,埋头在桌斗里翻了翻,拽出几本练习册和一礼拜来各科甩下来的卷子。
高二上半学期远没到高三那种紧迫程度,题型难度也有限,尤其是文科内容,即便不逐句死记硬背,多看几遍重要知识点也能凑合混个及格——这是陶安然的思路。
于是这天晚自习下课,祁远就收到了一沓经过严谨分析过后,被过滤掉无用内容的复习资料。
“需要记住的都标红了,”陶安然神色很淡,嗓音略沉,可惜吊起的一只手破坏了酷帅的形象,“下礼拜考试用得上。”
祁远不可置信地看看在他眼里直接能卖废品的一沓纸,“你……”吃撑了?
陶安然接过头盔,半顶在脑袋上,“不用谢。帮我戴上。”
回家的路上,两人交流不便,只好沉默是金,等到了附中家属院,又碰上祁姥姥在楼下散步消食,陶安然要交待祁远的话被迫吞回去,现场表演了锯嘴葫芦是如何炼成的。
少言寡语地和祁姥姥聊了两句,就告别祖孙俩上楼去了。
陶安然在501默背历史知识点的时候,祁远和姥姥还在楼下散步。
祁姥姥自十年前动了场大手术后,就自动自发地想开了——人活着嘛,除了这条命,都没什么大要紧的。她老人家现在没事就到社区老年合唱团和社区老年大学凑热闹,去年还在老年大学开了次个人画展,把她那次次考试垫底的外孙比得简直没眼看。
腊月里的风十分刁钻,能破皮入骨,吹得人骨头缝里都是寒气。祁远解下来脖子上的围巾给姥姥又裹上一层,“您这大晚上又溜溜跑下来干什么?”
“吃多了消消食不成?”姥姥白他一眼,把围巾往上拉了拉。
“成,您就是想登月都成。”
姥姥一巴掌拍他胳膊上,“臭小子,成天胡说八道。”
祁远笑了笑,扶着姥姥走到前面光秃秃的杨树下,又转回来,这才问:“是不是祁媛媛打电话来了?”
姥姥抬起已经被皱纹占据的眼皮,不轻不重地应了声,默认了,“那是你妈,直呼大名像什么样子。”
祁远:“她是您闺女。”不是我妈。
“当年她也有无奈,再说了,要不是程正,她不至于的。”姥姥叹口气,苍白无力地替亲闺女解释,然而这话说出来,她自个儿都觉得无趣。
可将来,或者都算不上将来了,不远后的某天,她是要撒手西去的,等那一天真来的时候,总得知道外孙不是茕茕孑立,她才能安心闭眼,否则,那就只能死不瞑目了。
“祁媛媛把婚一离,国一出,十七年都没回来过,”祁远冷笑,“算哪门子的妈。”
要不是有古早的照片留在影集了,祁远连生他的人长了几只鼻子几双眼都不知道。
祁姥姥白他一眼,强行给大洋彼岸的祁媛媛女士挽尊,“没回来过总也养过你,要不就靠我那点退休工资,咱娘俩早饿死街头了。”
一句话噎死祁远,让他反驳不出来了。
可不么,比起早就跑没影儿的亲爹,祁媛媛还知道“抚养费”仨字怎么写。
可就知道塞钱的妈能叫妈吗?
祁远觉得不大能。
祁姥姥仰面望着他,从他绷紧的下颌线看出了一丝倔强的可怜,那些打好腹稿的话登时说不出口了——算了,也不是明天就要死,晚些时候说又有什么要紧的。
“回去了,沏杯热茶喝,这妖风,冻得我老人家骨头都要散架了。”
老佛爷先行服软,祁远立马就坡下驴,祖孙俩互相装傻充愣,嘻嘻哈哈打趣一番见了鬼的腊月天,稀里糊涂把方才的话题揭过去了。
这天夜里,钻进被窝前,祁远忽然想起某人一脸严肃塞过来的那一沓“废纸”。他想了想,爬起来去了客厅,窸窸窣窣闹耗子似的把东西掏出来,又蹑手蹑脚回了自己屋。
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基本确定没会的,反手一甩,哗啦啦集体落进垃圾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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