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勾唇一笑,倏地收回头,紧接着一撑一蹦,直接从上铺翻了下来,稳准快地落在陶安然旁……不算完全的旁边。
由于计算错误,他一只脚正好踩在了陶神大腿根上。
祁远:“……”
陶安然:“……”
这个位置再寸一点,那就不是略微的尴尬了,那叫青天白日耍流氓。
两秒后,陶安然冷着脸看他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蹄子,蜷曲着长腿坐下来,讨好地看着他,并摊开手掌,露出里面藏一颗绿油油的薄荷糖。
陶安然捏走了薄荷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问:“干嘛?”
祁远一笑,睁眼说瞎话,“再跟我合一遍那首歌,我紧张。”
“呵,”陶安然挑起眉,“紧张?”
“嗯……”祁远出手如电,忽然拉起陶安然的手往自己脖颈一贴,“你试试,跳的很快。”
陶安然一愣,下意识就想抽手,可念头辗转间,手掌就被他自己的理智生生压住了——不管脑子里多混乱,他都不想表露分毫。
那大约是他最后一道堡垒,他只能在里面做一个孤独的等待者。
陶安然绷着脸,“朋友,一般情况下,正常人摸的都是心脏,快死了才摸颈动脉。”
祁远一本正经,“我是正人君子,‘一般’不耍流氓。”
陶安然抽回手,把膝头的书一合,说:“行,唱吧。”
如果陶安然能把手贴在自己心口上,就会发现那里正超速跳动着,当然,他不贴也能感受到仿佛在耳边擂鼓的聒噪。
夕阳跃进窗棂,在地面铺了层橙红,少年悄悄蜷起手指,将指尖微凉的触感贴在掌心。
据说,那里是与心脏连接最紧密的地方。
☆、第 31 章
种太阳基地的学农大联欢比五中一年一度的元旦文艺汇演还热闹,全年级几百号人疯了一样挤在食堂里,跟随着隐约左右摇摆。崽子们有站有坐,个别手里还甩着大葱,墙边码着他们下午挖回来的卷心菜,如同过冬大白菜一样整整齐齐贴墙而立……谁能想到,这是他们打算献给亲同学的“花”。
台上,临时被抓来当壮丁的校广播站同学正在报幕,台下,胡谦一手挡嘴,凑在徐娇娇耳朵边叽里咕噜,“班长咱班是第几个节目?舞蹈在大合唱前面还是后面?两位大神是压轴出场不?能把三班那帮跳霹雳的孙子杠下去么?”
徐娇娇转过眼看了他半秒,长叹一口气,“我觉得要是给你报个单口相声,能把他们所有人都杠下去。”
李浩在旁边附耳听了个正着,登时拍着腿笑成只炸翅膀的花鹦鹉。
不过笑归笑,徐娇娇还是本着团结同学的原则把快揉烂的手写节目单塞到了胡谦手里,“等七班的黄河大合唱结束,你就帮着他们把钢琴从后面推过去。”
胡胖胖捻了捻堪比草纸的节目单,“放心,我和浩子一块儿去。话说……我怎么一直没看见刘妈啊,她下午不是说来给咱们录像吗?”
张天桥刚一屁股坐下,就听见了胡谦的发问,顺嘴帮他“答疑解惑”,“我进来时候碰见刘妈和二班大魔王还有一男的站小角落说话呢,没准是大魔王给刘妈介绍的男朋友。”
胡胖胖“啧”了声,转头往空荡荡的食堂门外扫了一眼,没看见什么,只好转回来重新对着舞台摇晃起手里粗壮的大葱。
食堂侧门旁,陶安然和祁远并肩立着,后脊梁抵着墙,两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祁远碰碰陶安然,“紧张吗?”
陶安然扫他一眼,“我叫不紧张。”刻板得像个人工智能。
沉默了一会儿,祁远说:“我后悔了。”
陶安然:“怎么?”
“咱俩应该上去唱《种太阳》。”祁远手里把玩着隔壁组的鼓槌,“《春秋》的暗示不太妙。”
陶安然愣了下,然后勾了勾嘴角,“《种太阳》更不妙。”
想起那魔性的歌词,祁远莞尔,不说话了。他们陶神有时候伶牙俐齿,刻薄得让人窒息,有时候又笨嘴拙舌,好话不明说,兜着圈给个暗示,就把爪子收回去了。
食堂里那盏八十年代迪斯科风的球体射灯发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映得陶安然脸上一会儿粉嘟嘟一会儿绿莹莹。祁远想起来下午俩人挤一张小床上练歌,尤其他还在陶安然腿上踩了一脚,莫名觉得心尖上像裹了层暖融融的天鹅绒,舒适得让人眷恋。
祁远不由自主把胳膊搭上陶安然的肩,整个人没骨头一样在他旁边歪着,“累了,让我靠会儿。”
陶安然手臂上的肌肉倏地紧绷了下,旋即又有意识地放松下来,他目不斜视地盯着舞台,从鼻腔里喷出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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