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复仇禁锢已久之吾魂被苦恼纠缠始终之愿望倘赦吾以救赎
则唯君之安寂长眠”
他轻声吟诵,字节在脑中萦绕,反复不去。
有那么多的理解等待发掘,又有那么多的结局发人深省。
杰内西斯一直偏爱那悲剧的结束,而克劳德却喜欢大团圆。萨菲罗斯还没有说出他的答案。
而现在,知道了真相的安吉尔又期望着怎样的终局呢?
干脆而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杰内西斯的沉思。萨菲罗斯正敲着修雷家的门,看起来他的调查即将告一段落了。片刻之后,门打开了,在简短的交谈之后,将军阁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而刚才开门的身影看起来应该是安吉尔的母亲,吉莉安。大概也是某种意义上自己的母亲把。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有些恶心。自小他就倾慕着修雷太太,她总是有无比美味的甜点,好心 肠,从来都是轻声细语,而且就算安吉尔和自己把屋子里弄的满是泥巴,她也从未斥责过他们。但是在带来苦痛的一切中,她是关键的一环。
他从未真正地憎恨巴诺拉,但是一想到安吉尔所经历的……困惑漫上心头。而他拒绝深思其中的含义。
无所事事的杰内西斯急需要做点什么来摆脱他对巴诺拉的矛盾感情,于是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瞄着那所老宅。没有突然拔高的声响,那么安吉尔大概是没有藏在那里的。
如果克劳德或者安吉尔的 PHS能打通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但是问题就在于他们没有,而且更糟糕的是, 他们为什么不接——是不想接,或者是不能呢?
杰内西斯说不准哪一种更让他不安。
他揪起一片草叶,然后用手指碾碎茎叶,手套上的残渣和汁液又让他狠狠皱起眉头,随手甩掉那些碎屑。
他看着头顶上方悬着的笨苹果,果皮还是浅白,大概离成熟还有两周的时间吧。
他又用细剑的剑身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发型,从中挑出了一片叶子。
他终于听到什么动静了。他注意到萨菲罗斯离开了那间住所,对方在摆弄刀带的间隙打出了一连串的手 势。收到对方的传言,指挥官阁下向后退去,然后转而绕个圈子向东。他们要在卡车后见。
不需要掩饰自己行迹的将军阁下率先到达,而迟到一步的杰内西斯则在转出墙角的时候皱了皱鼻子抱怨: “你身上一股笨苹果派的味道。”
“如果你想吃的话,就应该一起进屋。安吉尔的…… 母亲—”这个词由萨菲罗斯说来多少有些尴尬,“— 问起你了。”
“没必要,我在草丛里度过了一段美妙时光。你倒是可以在那里也试试。”毫不示弱的回击。
令他分外不爽地是萨菲罗斯完全避而不接:“我找到些有意思的事。几天之前,这里有人见过安吉尔,而他的母亲说他总是呆在那些仓库里。”
那个丑陋不堪的神罗仓库……一想到自己所掌握的情报……
实验室。他是对的,安吉尔是因为劣化所以才出现在这里。
萨菲罗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这个时候杰内西斯意识到自己没注意到对方已经往前走了。“你不来吗?”
“你先请。”他夸张地举了一个躬作为回应,暗地希望能掩饰过刚才的迟疑。
从小镇边缘到仓库用不了多久——如果是用跑的,一分钟就足够了,而以他们这样的谨慎步伐,也只花了
五分钟。他们站在一片毫无特点的灰色砖块之前,以铁丝网为屏障。
“门大概在另一侧。”萨菲罗斯说道。
“你难道在说我们要从正门进去?我以为你是特种兵来着。”杰内西斯的话里带着嘲弄的意味,而在另外一个人能回击之前,抽出了自己的细剑,反手劈开了铁丝网。
“你敢说自己不是因为懒得走到前门才这么干的
吗?”现在是将军阁下的训斥,不过他也跟在杰内西斯后面从破口走了进去。
不知为何,虽然网内的草丛理应和外面的同类一样享有充足的阳光和水分,它们看起来毫无生机,
那些厚重墙体上的大门微微露出缝隙,仿佛是通往深处的巨口,守卫却不见踪影。
非常奇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萨菲罗斯的正宗出鞘:“同意。小心前进。”
他们谨慎地靠近仓库,但在距大门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唔……”杰内西斯伸手捂住了鼻子, 恶臭还是无孔不入。
萨菲罗斯继续向前,仔细审视昏暗的仓库内部:“曾有一场战斗。”
杰内西斯紧跟上他,也站在了入口出,脑中算计着眼前的景象。
地上的水泥上到处都是如蛛网一般丛生的裂痕,变形的金属箱子,那断裂扭曲的金属条如同指向天花板的怪异指节。巨大笨重的对战用机器倒在那里,一条钳肢损坏,投下古怪浓重黑影。那就是这一切惨剧的元凶,毋庸置疑。
这一幕太令人触目惊心。数不尽的铁笼,层层叠叠, 白色,灰色的长羽和细绒到处都是,笼子边上尽是深色的凝固血泊——怪物们的尸体就在其中。
他知道没有一只活物——都是被射杀的。有些已经回归生命之流,但是其他仍被困在此处,仿佛被星球拒绝一般。
“实验品,”萨菲罗斯突然说道,“为什么突然被屠戮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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