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陆不再多言,行礼道:“多谢王爷。”
余戎北道:“西陆,我送你出城。”
徐西陆草草地收拾了一些行礼,和玄墨一起在夜色之中出了城。他和玄墨同乘一匹马,除了吃饭和喝水,几乎不曾休息,跑死了两匹马,把原本五日的路程硬生生地缩短成了三天。当徐西陆再次看到上京城的城门时,刚好是腊月三十,除夕。
走在街道上,可以看到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春联,窗花,店铺全部关了门,在家里享受和家人的团聚。玄墨问徐西陆:“徐二公子,我们是去徐府吗?”
“不,”徐西陆道,“去谢府。”
相比别家的喜气洋洋,一向门庭若市的谢府如今却显得萧条清冷。大门口白布高悬,遍地都是散落的金纸铜钱,屋檐下两盏白色的纸灯笼在凄凄寒风中飘扬。
徐西陆刚下马,一个眼尖的管事就瞧见了他,忙迎上前道:“徐二公子?!”
“里头……怎么样了?”
那管事沉痛道:“老爷昨日已经盖了棺,两日后就要出殡了。”
徐西陆点点头,对玄墨道:“玄墨,你在此等候。我进去看看。”
谢稷生前深受皇恩,门生众多,每日上门来拜访的人不计其数。可现在,谢府冷冷清清,来吊唁的只有寥寥数人。
“西陆?”
听见有人唤自己,徐西陆停下脚步,转身便瞧见一身孝服的谢青莘正朝自己疾步而来。谢青莘看上去很疲惫,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想必已是熬了几个通宵。“真的是你?”谢青莘惊讶道,“你不是还在北境么?何时回来的?”
“刚回来。你们……还好吗?”话刚问出口,徐西陆就后悔了。谢稷去世,谢家人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谢青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长叹一声:“叔父去得太突然了,说实话,我现在还有些接受不了。更别说婶婶和青苏了。”
听到谢青苏的名字,徐西陆心中猛地一揪,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舅舅是……死于非命?”
谢青莘有些犹豫,“此事说来话长。”
“我明白。”徐西陆迅速道,“我先去给舅舅磕个头,回头再说。”
徐西陆来到停棺的大堂,上官氏趴在棺材上,失声痛哭;谢氏顾不上抹去自己的眼泪,哽咽地劝着她;谢青苏直直地跪在棺前,他没有和自己母亲一样失声痛哭,也没有同谢青莘一道忙活父亲的丧事。他笔直地跪着,两眼如看不见底的深潭,神情近乎麻木。直到谢氏惊呼了一声“西陆”,他才微微一动。
“西陆,你怎来了?”
徐西陆走上前握住谢氏的手,“我听闻噩耗,连夜赶了回来。”
谢氏含泪点头,“好、好,你是个好孩子,快去给你舅舅磕个头罢。”
徐西陆走到领灵堂前,双膝跪地,郑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起身对已经哭得失声的上官氏道:“舅母,节哀顺变。”
上官氏无力地点了点头。她闭着眼,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最后,徐西陆走到谢青苏跟前,后者也缓缓抬起头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徐西陆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就落到了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徐西陆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的景物有些陌生,但他猜想自己应该是在谢府里。徐西陆昏迷之前,已是几天几夜未曾合眼,水也没喝几口,喉咙里仿佛要烧着一般干痛,现在他感觉喉咙里湿润了不少,想是在他昏迷期间有人给他喂过水。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徐二公子连日奔波,缺乏休憩,再加上饮水用食不足,才骤然昏了过去,并无大碍。只要休养几日,吃些进补的食物汤药,即可痊愈。”
“有劳大夫。”这是谢氏的声音。接着徐西陆又听见一阵脚步声,他挣扎地坐起身,白色的孝服映入他的眼帘。
徐西陆哑声道:“青苏?”
谢青苏在他床边坐下,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眸中总算有了一丝星火。“睡吧。”
徐西陆想去握他的手,可身上却连动动手的力气都没有。
“你需要休息。”谢青苏又道。
徐西陆抵挡不住袭来的困意,只说了一句“我有话对你说”,就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徐西陆彻底苏醒时,已是次日一早。徐西陆感觉自己体力和精力都恢复了不少,掀开被子下了床,刚好碰见端着热水走进来的奴婢,便问她:“你家公子呢?”
那婢女回答:“公子在院子里。”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徐西陆听见远方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鞭炮声,他这才想起来,今天正是普天同庆的大年初一。
谢青苏静静地立在雪中,目光落在已经枯败的桃树上。徐西陆看着他,有种他马上也要化成雪的错觉。他走到他身后,唤道:“青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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