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桌中间摆着一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即将开败的花。
孔瑛随手抽出一支红玫瑰,百无聊赖地,一片一片地撕着花瓣。
江知宴偷瞧她一眼,莫名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阴森可怕。
“醒了也好,”孔瑛接着说,“我正在排一出好戏,没你参与还真不好演。”
演戏?
闻鹤西是演员吗?
玫瑰花瓣被撕干净了,孔瑛随手将花枝扔在桌上,站起来走到床边,看着蜷缩在床头的人,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来。
江知宴吃痛,却没敢反抗。
他现在被人捏在手心里,除非危及性命,只能隐忍。
“你还不知道吧,和你在曼谷一起出车祸的周嘉洛,就快死了。”孔瑛笑得瘆人,像个走火入魔的疯子,“车祸没能要他的命,苟延残喘地活了十个月,现在却因为心脏病被判了死缓。如果一个月内找不到配型成功的心脏做移植手术,他就死定了。”
虽然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江知宴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等把话听囫囵之后肯定能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我已经找人给你和周嘉洛做了配型检测,没想到配型竟然成功了。”孔瑛松开他的头发,坐到床边,眼神冷飕飕地看着他,“不过我猜你应该不愿意把心脏捐给周嘉洛,虽然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你恨他,你当初处心积虑地接近他,勾引他,不就是想毁掉他,然后代替他进入周家,做周海鸿的儿子吗?我猜得对吗?”
江知宴快要被绕晕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真没想到,你那个没脑子的妈,竟然能生出你这么阴险狡猾的儿子,我还真有些欣赏你。”孔瑛叹口气,“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已经答应周海鸿,把你的心脏捐给他儿子。你说,如果周海鸿知道,他儿子这条破命是牺牲另一个儿子的命救回来的,他会怎么样?”
孔瑛愉快地笑出声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抬手揩了下布满细纹的眼角,说:“这出戏是不是很精彩?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好戏上演了。闻鹤西,别怪我狠毒,你要怪,就怪你妈,先抢走了我的丈夫,又抢走了我真心爱过的男人。你妈死了,母债子偿,而且你还毁了我儿子,你一点都不冤!”
孔瑛站起来,目光冰冷,话音更冷:“在我挖走你的心脏之前,你最好老实点,我还可以发发慈悲,让你好吃好喝地走完最后一程,否则,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这条贱命,让你生不如死。”
撂完狠话,孔瑛径自离开。
从头到尾,江知宴一个字都没说。
他仔仔细细地把那个女人刚才说的话琢磨了一遍,梳理出一个大概的故事脉络。
闻鹤西和周嘉洛一起出的车祸。
他们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的父亲叫周海鸿。
周海鸿和闻鹤西他妈、刚才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的丈夫是四角关系。那个女人喜欢周海鸿,周海鸿喜欢闻鹤西他妈,闻鹤西他妈既给周海鸿生了儿子,又给那个女人的丈夫当小三。
现在,那个女人为了报复周海鸿和已故的闻鹤西他妈,打算挖走闻鹤西的心脏移植给命不久矣的周嘉洛,然后再告诉周海鸿真相。
江知宴:“……”
好狠毒的女人,真是一出剪不断理还乱的狗血大戏,贵圈真他妈乱。
周嘉洛惨,闻鹤西也惨,他自己更惨。
他招谁惹谁了,先是车祸身亡,然后借尸还魂又失忆,刚醒来就被拽进豪门狗血剧本,还面临被挖心的风险,简直虐心又虐身。
操!
这他妈完全是地狱模式啊。
So hard。
江知宴快要疯球了。
他不想被挖心,他想活着,他想见老爸。
可他现在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弱鸡,靠自己逃出这个监狱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老天爷啊,谁能救救他?
那个叫楚修的人,会不会是他唯一的希望?
·
·
楚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没开窗,房间里烟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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