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了?”他关掉网页,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被他逮到的张一怀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他尴尬一咳:“完了,我先走了。”
“等我一起。”陈暮披起外套,一把抓住身边的车钥匙,“这地方偏,打不到车的,我送你吧。”
眼看这样子是要送他回去,张一怀脸上挂不住了,他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你就给我说说这附近哪能打车就行,远点我走过去。”
“有啊,走个半把个小时到山下打车,你也不嫌麻烦?”陈暮走到他边上,把手上另一件外套递给他。
“我找一哥要的钥匙,你别不好意思,我也要回家顺路送你。”他接着抖了抖手上的衣服,“穿上,晚上冷。”
张一怀道谢接过衣服,陈暮这么说他心里就好受了不少,人都说了是顺路,自然麻烦不到。
走到门外张一怀才确切感受到晚上的冷风,这里本来就地处较高,一到晚上风刮得人起鸡皮疙瘩,穿一件T恤是受不了的。他穿上陈暮给的衣服,是一件深蓝色的外套,不薄不厚的运动上衣,张一怀没忍住嗅了嗅,发现是薰衣草的清香味,和他家的一样。
摩托车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张一怀赶紧站直身体,怕让陈暮看见自己跟个变态似地闻他衣服的模样。
他把摩托车开到张一怀面前,递过一个安全帽,全黑得幽亮的帽子把他的手衬得过于白皙而有力。
张一怀突然想起了这一双手在键盘上飞舞的样子,雀跃而起的手指,比世界上任何一位舞者的舞姿都要灵动。
他带好帽子,不熟练地坐上后座。机车的位置不宽,挤上两个大男孩,俨然已经负荷累累。张一怀不敢贴他太近,陈暮的背有种能把人烤融化的炽热,他身上的气息也太具有侵袭性。
察觉到背后的人都要坐地上了,陈暮笑道:“你屁股再往后挪一下,就要亲吻大地母亲了。”
“……我这样也能坐。”被他揭穿,张一怀有点急躁,他也说不清楚这感觉是哪里冒出来的。
陈暮倒好直接停下发动的车,双手抱在胸前,说道:“不坐好就不开车。”
“……”
隔着帽子,张一怀只能透过那狭小的视野对上陈暮的眼睛。靠得太近他才发现,陈暮是很标志的桃花眼,不像丹凤眼那样眼尾上挑,平直的眼尾笑起来微微下垂,朦胧间是醉非醉。
此时,这双眼睛里有点蛊惑的意味,还有点浅笑。
当时怎么形容他来着?是狐狸啊。
张一怀很不情愿地朝前挪了挪,胸膛贴上一点温热后,他不动了。手也只搭到他肩边,没有用力。
知道这是他的极限,陈暮没有再难为他,发动机车,像一道闪电冲出破云。
直到在倾斜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一阵,张一怀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寒冷。陈暮给他外套可真是及时,但他还是冷,机车起飞般的速度把空气隔绝,冷风飕飕地刮人。
张一怀没注意到他用劲的手。
“你冷吗?”声音从前头飘来。
张一怀倏然放开手,而后欲盖弥彰地重新覆上去。
陈暮没再说话,速度倒是放慢了不少。
开到山下,周围热闹起来,两边的建筑像起伏跌宕的波涛,延绵不绝,在人的视野尽处迷幻。
陈暮很熟练地开机车,穿梭于川流不息的车流间,每一次的超车,他都像表演杂技的最佳演员,炸裂的动作比电影里的飙车场景还刺激。
张一怀坐在后面,突然问起来:“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初二,一哥教的。”陈暮说。
初二的时候,张一怀还在和他妈做抗争,连个溜冰都不让学。
“第一次飙车就被我妈逮到了,她气得把我车卖了,我跟她怄气,三天没吃饭,她架不住我,又给我买了个新的。”说起以前,陈暮笑起来。
如此大逆不道还只是打一顿,张一怀相当羡慕陈暮有这么个温柔的母亲。
“你呢?原来做过什么让你父母抓狂的事没?”
他的问题让张一怀想了半天,把回忆抠了个尽也想不出来。
“也没做过什么叛逆的事,不过我妈爱打我,觉得打孩子才能教育得好。”
他说得风轻云淡,却让陈暮想起了齐里说的话,也许只是都无所谓了才能觉得没有。
陈暮高声问:“大美,想去看海不?”
“海?”张一怀眼里闪过一丝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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