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有事打我这个电话,又嘱咐他千万别把我联系他的事说出去。
他起初有些为难,最后想到个妙招:“那我就闭口不答吧,谁问我都不开口,也不算破戒了。”
谢过他后,我挂了电话,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我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相大白,猝不及防,倏忽而至,没给我一点心理准备。
不过对宋柏劳来说应该也没差吧,可能他还要觉得庆幸,庆幸我没有生下孩子,庆幸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不该出生的存在。
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点点……一点点难过呢?
拿出那张旧的手机卡,我踌躇着,最终还是抵不住内心的求知欲,将它重新插入了手机。
一开始并没有动静,大概过了十几秒,信息雪花一样纷至沓来,手机震了足足两分钟才停下。
有垃圾短信,梁秋阳的信息,道长的信息,也有……宋柏劳的。
指尖悬停在红点上方,最终还是按下。
【根本没有什么别的alpha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七年前你怀的是我的孩子对不对?】
【宁郁,回我电话,告诉我你在哪里。】
【你要逼疯我吗宁郁?回我电话,求你回我电话……】
只来得及匆匆扫了眼最后几条信息,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我一看竟然是宋柏劳的来电,吓得直接没把手机砸了,手忙脚乱给关了机。
也不知他是正巧打过来的,还是这几天一直不间断地在往我手机上打。
我有些头晕,揉了揉额角,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视线猛然一模糊,玻璃杯脱手砸到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蹲下身缓了片刻,感觉好了很多,正要起身,鼻头一热,我错愕地低头,米黄色的瓷砖上已经滴上了点点血迹,嘴里也尝到了血腥味。
第四十九章
【肖叔做饭的手艺真好,而且非常有香潭特色。】
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怀孕的关系,十几年都没流鼻血的我竟突然之间流了鼻血。血流到衣服上,斑斑点点像开了红梅,我擦了手,只能去房里又换了件新衣服。
血凝得有些慢,十五分钟后我拿开纸巾一试,还有些流血。我只好躺到沙发上一动不动,等着血自己慢慢止住。
上一个孩子并没有这样折腾,他一直很乖巧地待在我的肚子里,安静得就跟不存在似的,这也直接导致五个月了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怀孕。
现在宋柏劳拿到了我的日记,知道了孩子的事,乍一看上去好像我的秘密全被他知道了,整个人赤身裸体呈现在他面前,没了遮挡。可仔细一想,我们从来都不是解开误会就能和好如初的关系,不曾如胶似漆,也不曾心意相通,他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
眼皮有些沉,我干脆闭上眼在沙发上小憩起来。
微风通过开启的露台门吹拂进来,伴着花香与阳光的气息,不一会儿我便沉沉睡去。
夏日炎炎的十二点,天台卷着热浪,让人一步都不想踏上去。
可是……看了眼手里的纸袋,一咬牙,最终还是跨进了灼烫的光中。
四下环顾一圈,没有看到第二个身影,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找了块晒不到太阳的地方,我坐下拿出自己带的作业,打算再等十分钟。
天气热的让人集中不了注意力,随着时间流逝,身上的汗液与烦躁与秒俱增。做了一道题我就卡在了那里,在b和c的选项之间摇摆不定。
笔尖在练习册上落下一点,还没来得及写下最终答案,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含混的男声。
“选b啊。”
我惊吓地一回头,看到宋柏劳嘴里咬了支雪糕,正弯腰盯着我……或者说我手里的练习册。
心脏失序地跳动着,我没好气地质问他:“你为什么走路不出声?”
他一脸莫名,直起身道:“走路为什么要出声?”
我一时语塞,瞪着他半晌,在“讲道理”与“讲道理是浪费时间”两者间横跳数回,最终还是选择后者,乖乖闭嘴。
额角上的汗滚落下来,滑到脖颈处,生出一瞬的痒意,我胡乱用手臂蹭了蹭,从地上起来。
纸袋落在地上,我还没说,宋柏劳便自发蹲下打开了它。
“又是羊角包啊。”天气太热,他握着雪糕柄,很快乳白色的固体融化,汁液淌落下来,滴到了他的指间。他看了眼,举起雪糕,不甚在意地舔去那点粘稠。
舌头长而灵巧,颜色深红,探出口腔的时候,显得有些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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