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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眼中满是绝望:“雅仁礼,你会遭报应的!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要被你这样逼迫?!”

雅仁礼叹了口气,道:“你是魔,我是人,我们本就是敌人。”

手起剑落,雅仁礼带走了四个神志不清的孩子,正是那琴棋书画四子。

他将这四个孩子关在后山,在洞中点燃了偷魂香,四子因体内的棋子而神志有碍,魂魄紊乱不定,雅仁礼便不存多少戒心,未料到其中一子竟逃跑了,并靠着残留的意识撞进了沈长月的阁楼。

雅仁礼将其制服带回了星罗山,当时除魔大会之期将近,他在见过一次原无争之后,意识到魔王的身体处于鼎盛时期,魔气狂妄霸道至极,直接拿他做实验恐风险过大,只好临时改计,希望能多困他几年,敛一敛他的杀气再做打算。最后成功借着除魔大会抓住了原无争、制造了一整座山的魔僵,并且他自己借着死亡的名义遁走,成功入了被离魂保存着的古书的身体,从此潜心研究。

唯一的不足便是古书未经历过多少世事,或者说,他清醒的时间太短,魂魄的容量不够,雅仁礼因此缺失了极大一部分的记忆,颇费了一番力气才找回来。

谁知魔族的身体终究和他无法匹配,几年之后便开始腐朽,雅仁礼便计划了屠魔大会,希望能借机将原无争的身体取出来,为自己所用。这次大会还让他意外得知了雅天歌的存在,他在狂喜之中操纵另外三子再启动转移阵,未料到变数陡生,也不知是哪里杀出个柳画梁,代替了雅天歌被散魂,并且转移阵被破坏,这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本已想好,直接入原无争的身体大概不太可行,但借人魔混血的雅天歌的身体为过渡,一来降低风险,二来适应魔气后,将来未必不能入那原无争的身。

而无可选择之下,雅仁礼试了一次,发现自己果然入不了魔王的身体,咬牙切齿之余,只能加紧跟踪雅天歌。而雅天歌却也消失在山林之中,他派了许多眼线,竟找不到他,直到三年之后,雅天歌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雅仁礼经历几次损兵折将之后,用几乎狂喜的心情接纳了雅天歌或许能比原无争更强的事实,而且雅天歌因为柳画梁历经苦痛,更有潜力完全接纳自己的魂魄。雅仁礼便利用四童子的身份接近雅天歌,以哨声为号,操纵失魂落魄的雅天歌供其所用,几年间杀人无数,给雅天歌结下了无数仇家。

柳画梁磨了磨牙,找了半天才发现金线在古书的手掌之下。他的手指已经不稳,试了好几次才将金线切断。每切一条,与之相关的情绪与记忆就纷纷灌入他的脑海,那些记忆似有千斤重,令他的脚步越来越艰难。柳画梁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将弦月的剑刃握在掌心,反复调整着力道,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当他踉跄着切向埋在俞池头颅下的金线时,身体已经支撑不住,柳画梁感觉到无数情绪涌入他的心中,深不见底的寂寞,黑暗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将他挟裹其中,悲伤随着千仞惊涛席卷而来,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千帆过尽后只剩凿骨吸髓的怨恨,怒放的花朵每一片花瓣都是吹毛断发的刀刃,胸口流干了血液,他仿佛成了这怨恨本身,像是被山石堵住了出口,呼吸困难,原本的记忆几乎被这难以消解的仇恨冲散,他挣扎着,眼前一片模糊。

吊着棺材的四根铁链震得哗啦啦作响,棺材红光四溢。

雅天歌从混沌中勉强睁开眼睛,他感觉到四肢五感都回到了身体之中。他尝试着正常呼吸,那令人无法忍受疼痛已经消失了,只留下承受过度痛苦之后,整个人混混沌沌的迟钝。

雅天歌被极度的不安猛然攥紧了心脏,他清楚刚刚包围着自己的是什么,如果他安全了,只意味有人替他受了那东西。

而这世上会救他于深渊的,只有一个人。

雅天歌瞳孔骤缩,身上的魔力控制不住地溢出,杀气几乎化为实体,爆裂着企图破开捆着他的壁障。四周是雅仁礼设下的重重叠叠的重阵,一环连着一环,灵力和魔气交织,将他牢牢锁住。雅天歌咆哮着,如同一只野兽,魔气凝结在他周围,化为一把把尖锐的魔刃,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泛着红光刺猬,他的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低声唤着柳画梁的名字。

仿佛那是一个咒语,能控制住他体内的恶魔。

雅天歌越是激动,便越能填补他因为年纪差距和雅仁礼之间的魂魄容量差距。而随着时间推移,柳画梁直接死在里面的可能性就越大,那四根金线被切断后会连上断线之人,所有的情绪会报复性地放大无数倍,没有人能忍受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断线者会因此心魂俱裂而亡。

只要柳画梁一死,那些与他相关的记忆便会和金线中的记忆混杂在一起,形成成千上百的金线将与之相连的雅天歌困住。陌生的记忆想要强入雅天歌体内虽不是不可能,但是毕竟还有风险。所以这数年来,雅仁礼让那几个童子接近雅天歌,企图将更多的回忆混杂在一起,但雅天歌独来独往,拒绝和他们同行,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谁料到临了竟给他送来这么大一个惊喜,有柳画梁的记忆在,雅天歌便绝对无法挣脱金线的束缚,那时再控制他的心神便更加容易。

雅仁礼觉得这情景十分美妙,甚至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最后的身体

柳画梁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太过强烈,将他过往的仇怨统统勾了出来,他并不是圣人,从前种种只不过是压在心底,并非完全消失,现在那些被他隐藏地极深的东西仿佛被石块砸到的河底,泛起一层浑浊的浪花。脖子上的伤痕反复提醒着他的罪过,一次又一次,那恶魔般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说:“你这帮凶,怎么不去死啊?该死的人是你啊!”

“柳画梁,你为什么还活在这世界上?”

心脏仿佛被人掐在手中反复揉捏,掰碎,又重新按在一起。

有一道窥视的光像是有生命般在他额前舞动,可他连动手的力气都没有了,那光仿佛找到了空隙,朝他的眉心刺去,却‘砰’地撞上了什么东西,顿时两方都消解在烟雾之中。

在挣扎中柳画梁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血色的黄昏,那里遍地尸骨,哭声哀哀,人鬼难辨,而即使是这样压抑而绝望画面也越来越暗,意识在渐渐离他远去。

混沌中他看见了两匹白马,在那昏天暗地中悠悠然迈着碎步,他在一瞬间仿佛看见了碧绿的草原,他听见有人在笑,他知道那是谁,也知道他身边的人是谁。

然而,自己大概注定是得不到这一切的,他闭上眼,轻声笑道:“雅庄主,‘士为知己者死’,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弦月拖出一道弧线,直直刺入那草原之中。

眼前的情景如一张纸一般皱起来,所有的光都消失在黑暗里,他的胸口传来钝痛,朦胧中他想,我又要死了,可惜了雅天歌那小子找了我十年,这辈子大概注定是要负了他。

雅天歌,这名字在他的心中徘徊,带着一丝细微的温柔,仿佛在黑暗中亮起的一盏灯。

他忽然想起自己刚与他见面时,他抖抖索索地装可怜,小心翼翼地说你可以向我索命。

他想起檀雪城中雅天歌摇响了铃铛,满脸无辜地说,我不知道。想起落月湖里他的痴迷,想起他听见戏词时闪闪发光的眼睛,想起他发烧,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放,想起自己消失时他的眼神——

“柳玉弦,你要是死了,我会找你百年,千年,万年,直到我死为止。”

柳画梁觉得很冷,好像已经踏入黄泉一般,连泪都凝固在眼中。

他忽然开始想念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拥过来的双手,架在他肩头的下巴,贴着他手掌的温度,他想念他金色的眼睛,像是被阳光亲吻过的眸子,他常常弯起的唇角,他飞扬在脸侧的发丝,他灼热的呼吸……

这想法化为情绪在他周身迅速蔓延,竟然压倒了那郁结在胸口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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