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眼睁睁的看着郁然的乌黑是头发寸寸雪白。
郁然说：“明光，你别哭。我知道你是一个仙人，我遇见你二十多年了。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便静静的睡在这里，漂亮的就像九天上的仙人，你现在依旧这样漂亮。”
他顿了顿，“而我，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我拥有了仙人二十年，合该付出代价的。”
明光的眼泪顺着脸颊，砸在郁然的肩上，“我不是仙人，我不是……我不能保住你的命，郁然……”
郁然爱怜的吻了吻他此生的挚爱，他伸出手，轻轻蒙住明光的眼睛。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苍老，“明光，别回头，我不想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明光缓慢的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然后用这把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胸膛。
刀尖抵在了柔软的心脏上，明光想，心头血的效果一定更好吧。
郁然抱着明光，他身后是那棵巨大的古树。他抬眼，看到了曾经他走来，一步一步走向明光的那条藤蔓密布的小道。
这种从不属于他的视角，让一种奇怪的想法升上郁然的心头。
明光惊恐的发现，他根本无法让匕首前进半分，不仅如此，血肉在一瞬间生长，匕首被推出了他的胸膛。
郁然颤抖着开口，“明光……明光，你等我好不好。你好好的睡一觉，等我来找你。”
哐当一声，明光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从来没有感到过疲倦的他，此刻难以抑制的倦意将他席卷，明光控制不住的，琥珀色的眸子被乌黑纤长的睫羽盖上。
郁然看到，多年前落在他心尖的黑色蝴蝶，又对他展开了翅膀。他将手上的发结解下，放进了明光外袍的暗扣里。
明光最后听到的声音便是，“明光……你等我。”
血肉化为白骨，白骨拥抱着沉眠的明光。四周的曼殊沙华在血肉之上重新绽放，在明光雪白的衣角，和如同向远方流逝而去的河水般长长的乌发边，摇曳着小小的花瓣。
新雪压上落叶，又有花瓣落在雪上。时光向前流逝着，直到那条长满藤蔓的小路上，又印上一双陌生又熟悉的脚印。
白骨成灰消散而去，明光睁开了眼，和那说话结结巴巴的少年对视。
“我、我可以带你出去吗？”
“我要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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