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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头一次有这么多人吃饭，罗信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不觉喝了六七瓶啤酒。迷迷糊糊歪在椅子里，看着杨英吃着自己做的饭菜。

心里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般。

窗外不知谁家放了鞭炮，餐桌前坐的是爱人和亲人，这让罗信许多年来总觉得飘荡荡的心，突然就有了根落了地……

☆、自作孽

难得腊月里有个如此艳阳高照的回暖天气，晴空万里飘着几多肥胖的白云，空气里是浓浓的年味。

大街上家家商铺都在这最后的年货狂欢中卖力吆喝着，采购的人们大包小裹拎着购物袋，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神色。

伫立在市中心那座最高的购物商场，是本市地标性建筑，被耀眼的阳光镀上一层倨傲的金色。

十一层的儿童商场里简直像大型战乱现场，哭的叫的疯跑的乱哄哄叫人脑袋疼。

一家全是粉飘飘的女童品牌店中，两个肩宽腿长的大男人，正对着满屋子的蕾丝轻纱蝴蝶结皱眉头。

他们身边牵着个瘦小的女孩，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仿佛受惊的小兔子。

“你觉得是那个蝴蝶结带小兔子的裙子好看，还是那个兔毛蕾丝纱裙的毛衣好看？”罗信尽力用能听得懂的语言，形容着那些复杂的衣服。

现在这些小女孩的衣服都做的像给玩具娃娃穿的般，没有领着罗西西一起来实在是失策。

“先生，这是冬季最新款，哪一款给小朋友穿都很漂亮的。”导购站在一边笑盈盈介绍，虽然这边的男人和小女孩穿着有些“寒酸”，但是旁边那位却能看得出来是个低调有钱的。

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教养与优雅是名牌堆不起来的。

石瑶怯怯拽了拽罗信的大手：“我不要新衣服……”

只要不把她送走，她什么都不要，何况罗信和罗西西对她已经够好了。

“要的要的。”罗信笑嘻嘻弹了下石瑶的脑门儿。“过年都要买新衣服的，尤其是小丫头都得穿的美美的。”

罗信看着石瑶穿的一直是那身旧衣服，皱巴巴像个可怜的流浪猫，罗西西也没有小时候的衣服，只好领着她到市场去买两身。

本来他是打算就近在批发市场买衣服和鞋子，用不了几百就能从里到外给石瑶换成全新的，可是杨英一大早来堵人时却非要领两人去购物中心。

罗信掂了掂兜里的钱，也不扭捏直接说自己没钱不去，杨英瞪他一眼说用不着他付。

坐在车上时罗信又说杨英买算杨英的他买算他的，杨英也怕罗信心里觉得不得劲儿就点了头。

他知道罗信虽然同意跟他交往，但是却一直避免在钱上占他的便宜。买东西送礼物虽然罗信不会推拒，但是在回礼上也会回个差不多的。

杨英送了几次发现这些自己不在意的高档礼品，却是给罗信带来了经济上的压力，所以干脆他也就不送了。

多是买些吃的水果之类的，然后留在罗信家蹭饭。

今天腊月二十八，明天二十九，除了给石瑶买衣服，两人也是打算去买些食材。

既然杨英要在罗信家过年，而且是两人交往后的第一个春节，所以罗信也格外重视。

以往他和罗西西炖个排骨就完事了，如今多了两个人就不愿意再将就。

杨英看着罗信都要拿出高考做题的架势，干脆对导购说：“把这几件都包起来吧。”

导购麻利地包起七八件外套和裙子，一边石瑶吓得都不敢吱声了，她知道在这样的地方那些衣服都够大几千了。

她可是连五十块钱的鞋子爸妈都舍不得给买的。

杨英自己拎着也不用别人，一手拉起罗信的手腕，往楼下男装区走去。

“我不用买衣服……”罗信的话跟之前石瑶的一模一样。

杨英就气笑了，沉声道：“我愿意买，罗信你就给我收着。咱俩交往我给你买点东西你就安心的受着行不行？我买一件你就还一件，你怕欠我人情怎么的？”

罗信挠挠鼻子，软声道：“你说咱俩是在交往，又不是你包养我……”

“你他妈给自己媳妇花钱就是包养她？”杨英气急脏话都冒出来了。

罗信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得去捂杨英的嘴：“都是老爷们儿，哪来的媳妇不媳妇的——”

电梯走到尽头，杨英转身站在一旁，冷冷的盯着罗信，像是真生气了。

“你就说你是不是？承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