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单位宿舍大都已经快二十年历史了,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设计,外观朴素,院子里栽的花草也没有半点美感,活出一种野蛮生长的恣意。
跟在时璨身后走过一条两边种满小叶榕的路,拐进灰色单元楼。声控灯半新不旧,反应迟钝像老太太,拍好几次才能亮,楼梯间也有灰尘,铁艺扶手都生了锈,剥落的白色墙灰堆积在角落,宛如时光倒流。
温渔自上学以来便很少去外婆家,他记忆中只有那儿才是这样的楼。
“到了。”时璨推门而入,一股凉意扑面。
中规中矩的房型,三室一厅带阳台,客厅十分宽敞,家具虽然旧但打扫得很干净,唯一显得不协调的就是那台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大屏幕,充满了数字时代的新潮。他家平时谁在看来着,温渔不由得打量了好一会儿。
“我爸没住院的时候就在那张沙发上看电视。”时璨察觉他的想法,接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给温渔打开了,“挺爽的这个屏幕,还可以连游戏机……玩吗?”
“可不敢给老余知道。”温渔念了一句,接过手柄。
现在电脑网络发达,自从steam普及后男生打游戏少有用电视主机的。时璨家还留着几款以前的小游戏,温渔看了半天,和他一起选了超级马里奥。
温渔按着手柄:“回味童年了。”
跳蘑菇的双人模式玩起来不太有难度,适应之后轻车熟路,甚至能一边玩一边吃买回来的零食。时璨的游戏水平据他说是小时候在游戏厅练出来的,但比不上家里开网吧的纪月。
“月姐有多厉害你知道吗!她一个妹子带我们四个打LOL,大师级别。”时璨说,“下次喊月姐带你,不然你那个打野战绩,看着都想哭。”
“有这么糟糕吗?”温渔不服气。
“有。”时璨很肯定地说。
“那是因为我把你打游戏的时间用来学习了。”温渔自暴自弃地顶了一句。
时璨好似很满意这个答案,喝了口可乐,跟他继续马里奥。
没人看管的夜晚成了青春期难得的几次放肆,温渔和崔时璨玩到十二点多,他耐不住生物钟,眼皮沉重地往下耷拉,揉了揉眼睛。
“困了。”温渔说,站起身看三个房间,“我睡哪儿?”
时璨也跟着他站起来,把手柄跟游戏机迅速地收好,自然地说:“你跟我睡啊。”
被揉过的眼皮一阵发热,温渔愣在原地:“啊?”
鼻尖一疼,时璨趁其不备揪他一把:“我家就主卧跟我屋里两张床有电热毯,这么冷的天你想睡沙发我还不敢让你睡呢,小傻瓜。”
说完他蹿进卫生间,拆了条新毛巾,边放热水边招呼温渔去洗漱。
在原地又磨蹭了一会儿,温渔捏捏鼻尖,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以前时璨经常带着小字头骂他或者打趣他,最多的就是“小傻逼”,说他被学习蒙蔽了神智,说他傻不愣登反应慢半拍,说他体育测试明明可以多跑点速度却还喜欢压及格线,还说他跨不出自己的舒适区。
温渔记得很清楚,因为崔时璨平时说不出“舒适区”这么高级的词。
可能是他从哪本书里看的。
但是“小傻瓜”和“小傻逼”不一样,怎么听都有种奇特的亲昵感,而这好像不应该发生在他们两个中间。
作者有话说:
少年篇初步会在15章左右结束
第十章
温渔在时璨家住了好几天。
老爸最近半年操心着公司上市,没空管他,而在老爸心里他一向是个不用太操心的优秀儿子。偶然一次提出要在同学家留宿,对老爸而言不是什么大事,温渔开了先例,住一晚上后觉得也没什么,索性领成绩前都陪着时璨了。
说是一起睡,只一回后时璨就求饶,他以前不在温渔家过夜,两人谁也没住过校,睡惯了宽敞的床,挤在一起直接开始打架。
时璨抱怨温渔平时像只生命在于静止的乌龟,结果抢被子踢人居然这么狠。温渔自己毫不知情,一开始觉得时璨瞎编,直到对方挽起裤脚给他看自己大腿上的一块青紫,才意识到严重性连声道歉。时璨没说什么,鼻子里哼了声,有点傲娇。
结果温渔以为第二天要换地方睡觉,打游戏到十一点多,崔时璨又去收拾床了。这回分了两条被子,情况有所改善,至少不那么令人尴尬。
崔时璨体温偏高,睡觉时隔着被子都像挨着一团火,在寒冬里温暖得让人一夜无梦。
几天内能了解的事并不多,白天温渔陪他去市场买菜——对温渔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尽管环境略有些脏乱,但充满市井感的烟火气仍令人不自禁地惦念——下午在医院做陪护,温渔带着书,坐在走廊里看。
医院没有他想象中冰冷,住院部偶尔吵闹,也好过除了自己没别人的大房子。
时璨没说大话,他手艺不错,没到开饭馆的程度但几个家常菜水平都非常可以。温渔替他打下手,又几次三番地被轰出厨房。
“好学生不要进来呀!”时璨总这么说,“去看你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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