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的时间并没多长,温渔摁掉烟蒂,一团灰落在脚边。他一擦眼角,竟全是水痕。
天知道他老是在这种时候想起崔时璨,然后备受煎熬,哪怕他已经找不到一张自己和时璨的合影,也没留下半点对方的痕迹。
快遗忘吧,他对自己说,时璨喜欢女孩儿,他都不来陪你看演唱会。
可是——
窗外大雪纷飞,温渔难过地捂住了脸。
可是时璨是他的初恋。
像没成熟的梅子,酸涩无比,一场大雨后就落进了泥土。
脑袋往后猛地磕在墙上,温渔浑身一激灵,立时从漫长的梦里醒过来。他睡眼惺忪,先本能地检视身上的衣服——短袖,不是冬天,没在美国。
他眼睛有点充血,红得像只兔子,瞪大了双目去看周遭。
白大褂正来来往往,一股子浓郁的中药气味,不是梦中的薄荷香。温渔放下心来,他嗅了嗅手指,确定那上面还残留着烟味,仿佛找到了奇怪梦境的原因。
自从去加州实习过之后,温渔再也没梦见过他在费城第一个难捱的冬天,更别提为了时璨哭过的那场。这次的梦太过真实,温渔归咎于最近工作忙碌烟瘾重新犯了,再加上他遇见崔时璨,这几乎水到渠成。
毕竟都过去了。温渔这么安慰自己,平复加速的心跳,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自以为已经无坚不摧,至少这种程度不能轻易被伤害。
“哎,你醒啦?”一个白大褂走到面前时停顿了一下,是商秋,他笑了下,“不过在这儿坐着都能睡着,你也是厉害。”
温渔刚想说太累了,商秋摆摆手打断他,指了指诊疗室:“里面还排着队,不着急的话再等会儿,要是有事你今天可以先走。”
“不急……”温渔开口,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来都来了,过几天我又加班。”
“现在的小孩儿,刚参加工作就这么拼。”商秋含着笑,塞给他一杯罗汉果茶,“那你喝点这个,回头有位置了喊你。”
温渔还没来得及答应,旁边一个不满的声音插进来:“商秋,那我呢?”
“你什么?”商秋无可奈何地看了那人一眼,“你也等着吧。”
他脚步轻快地拐进诊疗室,温渔捧着那杯茶抿了口,这才发现长椅上还有个人和他一起在等,顿时十分新奇地开始打量对方——不怪他,这人比他还不像会来中医诊所的类型。
二十六七的青年,头发烫卷了,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儿,兔子尾巴那么长,一点碎发就蓬起来,衬得整个发型乱糟糟的,仔细看却还有点精心设计过的刻意。
他的侧脸好看,下颌线条锐利却没攻击性,眼睛细长,眯起来像只懒洋洋的狐狸,嘴角扬着。是很显年轻的长相,又不幼稚,温渔没来由觉得他像蜜罐里泡大的彼得潘,不谙世事,游戏人间,做什么都跟玩似的。
“看什么啊?”正在假寐的青年开口。
温渔被发现也不窘迫:“你不像有了毛病找中医的人。”
那人噗嗤一声笑了:“你也挺不像的。”
温渔:“怎么称呼?”
“夏逢意。”他报了个名字,又说具体是哪两个字,丝毫没被冒犯的自觉。
“好名字。”温渔听字觉得漂亮,顺口夸赞。
夏逢意却不置可否:“好什么,我爸瞎起的,上了户口我妈才知道,两个人因为这个吵了一架,差点没打起来,结果改也改不了。”
温渔疑惑地问:“为什么啊?”
夏逢意说:“我妈说,起这么个名字,肯定以后得去讨好别人,不妥当。”
温渔哈哈大笑:“这算什么理由!”
夏逢意不恼,脚踝叠在膝盖上,笑眯眯地托着下巴,目光若有所指地落在某处:“我小时候呢,也不当回事,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来讨好我。可现在长大了,却觉得三岁看老,我妈真是火眼金睛。”
他话里有话,温渔自觉和他刚认识,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靠在椅背上,温渔拿出手机,把各种消息补了一遍,烦躁地叹息。
“怎么了?”夏逢意笑着,扭头看他,“领导通知要加班?”
温渔斜斜地瞥他一眼:“对啊,不过我就是领导,现在决定员工今天加班。”
夏逢意一愣,竖起大拇指:“牛逼。”
诊疗室里几个医生护士忙得脚不沾地,温渔碰见崔时璨出来,也只来得及跟他打个招呼。等小护士叫到温渔,他看了眼手表,在心里飞快估算弄完还能不能赶上饭点。
做过几次理疗,温渔对流程了然于胸。再针灸也不至于那么难耐,他面朝下趴着,一边放空自己,一边争分夺秒地休息——诊疗室外那个诡异的梦太过真实,他迫不及待想再要一个,来洗刷掉这份虚实难辨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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