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原先和路承约好第二天要来花岛看花,路承却不凑巧发了高烧,徐牧只好一个人来花岛旅行。
因怕游客流量过大会破坏岛上的花,所以这个花岛每天只有两百个旅游名额。游客们要在他们规定的时间内上岛、离岛,不能在岛上留宿。
花岛岛如其名,遍地是花,漫山花海,是人间罕见的盛景。这里的街道每走两步就有花店,花店老板们喜欢坐在门口问过路的人买不买花,倘若是两个人来,徐牧估计会拉着对方大肆扫购一番,独自一人却有些兴致缺缺。
十字路口一家摆卖盆栽的花店,看店的是两个小孩。
小男孩坐在店门口的凳子上,拿扇子扇风,慵懒地问过路人要不要买花。
小女孩双手捧着一个口琴,认真地在吹着一首曲子。
徐牧原先在他们对面的花店看花,这首曲子缓缓飘来,好似万千跟丝线,拉去徐牧的注意。
在常人听来,这首曲子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浪漫曲风中的那份沉重,倒是叫人感到有些不明而来的心酸。
徐牧不知何时恍了神,等神魂回过,人已经站在了小女孩面前。
他明明以前从没听过这首曲子,为什么却觉得这首曲子那么熟悉,好像一根卡在他心头的刺。微微扎着他,竟还有些疼。
“哥哥,买花吗?”小男孩的声音打断徐牧的思绪。
徐牧目光落在他们种植的盆栽上,指着其中一盆,微笑问道:“这花多少钱?”
男孩说了个价,徐牧付过钱,不着急拿花。他目光又移回小女孩身上,蹲在小女孩面前,和善地笑问:“小妹妹,你首曲子吹得真好听。”
小女孩说:“这首曲子是海边那个种花的叔叔教我的。”
“海边种花的叔叔?”
“是啊,我们的花都是找他买的。”小男孩插嘴道,然后学着大人语气,讲述起这些花有多好多特别。
徐牧接着问小女孩:“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呀?”
“叔叔说这首曲子叫爱……”女孩挠了挠头发,仿佛在想那个词怎么念。想了一会儿,用蹩脚的中文说,“‘爱慕’,他还教我怎么写。”
徐牧拿起一旁他们记账的纸笔,写了两个字问女孩:“是不是这个‘爱慕’?”
女孩看了一眼,摇摇小脑袋:“你只有前半个写对了。”
“那后半个怎么写?”
“这样写。”女孩拿过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字。
徐牧盯着那个字看了会儿,一瞬之间,好似天倾地斜,他的整个世界都晃了一下。
这是个“牧”字。
不知怎地,眼睛忽然热了起来,眼泪聚在眼眶中,他陡然煞白的脸上,嘴唇不住颤着,浑身仿佛都在抖。
十年前他做电波手术前,医生就告诉过他,这个手术最少维持十年。他或许永远记不起那段记忆,又或许,会在十年后某个瞬间突然想起。
然后,徐牧的那些记忆,在十年后的今天,看见这个字的这一刻,山崩海啸般地回来,将他笼盖淹没。
他想起齐洺桓昨天告诉他的旧闻。
蒋家长子随植研会出海考察,遇海难。一人不还。
“哥哥,你怎么了?”小女孩揪了揪徐牧的袖子问。
“哦……没什么。”徐牧敛住神态,强笑着,“那个叔叔他……住在哪里?”
小女孩指了一个方向:“在那边的海岸上。你要去见他吗?你要见他,我可以带你去,但是那个叔叔不喜欢见人。”
徐牧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他为什么不喜欢见人?”
“他受伤了,好不了的伤。”小女孩说,“他只见我们家的人,因为我爸肯带他出海。有一次他跟我说,他出海是想去找一个人。他种花,就是种给这个人看的。”女孩凑到徐牧耳边,悄声道,“我偷偷告诉你,那个叔叔是从海里来的,那天,我看见一群海豚背他上岸。”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男孩显然听见女孩的“悄悄话”,大声反驳,“那个叔叔只是两年前搬到这里住的花农,因为花种的好才有人让他住那里的。他就是个怪人,还长得很可怕,他左边脸都毁了,眼睛还瞎了一只。”
小女孩气红了双脸辩驳:“他只是……他只是受伤,只是受了好不了的伤!”
两个小孩子吵起来,此刻的徐牧,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
离开花店后,他步履僵缓地走在街上,望着小女孩指给他的方向,身边来往的人,涌动的人流,匆匆来去,好似都与他无关。
在那个海岸,有一所不大的房子,房子前,一片绚烂花海,比这海岛上每一处地方的花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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