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过自己,轻轻温柔,却有安心温暖的力量。
他亲吻过自己的额头,说过这是一个告别大人的吻。
他带自己去看《猫与老鼠》的音乐会,他说很多小朋友都喜欢,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他带自己去他的庄园,秋天的时候他坐过邵森亲手推的秋千,冬天的时候他们滚在雪地里打过雪仗。
他想起旧金山的别墅,可以看到远远的金门大桥,邵森亲手为他煎过牛排,那天他们喝的是白葡萄汁。
他想到他们在京都偶遇,想到邵森取消了他们的合作,却又让他代言了Spring Tree,他吃过自己煎的汉堡排,他们在宿舍的懒人沙发上促膝长谈。
他想到在墨西哥餐厅,枪战发生的时候,他将自己护在了怀中,没有犹豫迟疑,事后还说,自己常为他带去好运。
这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让自己见到就有安全感的人。
这是全宇宙唯一一个让自己放下戒备去信任依赖过的人。
这个人还对自己说过,他有了喜欢的人,下次见面,他就要告诉那个人,自己喜欢他。
游晴树哭到不能自已,歌词都念得不清楚了,台下的粉丝以为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整齐大声地呐喊着“晴树加油”,“晴树别哭”,但是他都没有听到,他什么都听不到,他只是机械麻木地完成了自己该有的动作,一曲结束,他是被伴舞扶下去的。
已经没有人去计较游晴树的演出毁了,所有人都被他这样的状态吓到了。
游晴树从来没有这样哭过的,余正初听得眼眶都红了,心也疼了起来,他不断地问着,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哪里怎么了吗。
可游晴树说不出话,只是哭,崩溃地哭,就这么硬生生地哭到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游晴树是在医院了。
他悲伤过度,哭到缺氧,醒来时有些虚弱,甚至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
病床边是一脸愁容的余正初,他看到游晴树睁开的双眼毫无生气,担忧得不行:“……到底是怎么了?”
游晴树稍稍有些意识回来,眼泪就又一起流出来了。
他的灵魂不见了,躯壳空了。
面对余正初的问题,他只是木讷地摇摇头,心里想的竟然是一句荒诞到无边的话,却也说不出来就是了,他那瞬间只想,如果他也死了,就把他跟邵森葬在一起吧。
但余正初接下去说了一句:“你昏迷不醒的时候,邵先生至少打了二十多个电话过来,你要回一个吗?”
听到邵先生,游晴树就像触电一样坐了起来。
“邵先生?是邵森吗?”
余正初茫然地看着他:“……不然还会有谁?”
游晴树连忙擦干了眼泪,他大概是想做个微笑的表情,可面部肌肉一时反应不过来,最后哭不哭笑不笑的,他就问余正初:“我的手机呢,快把我的手机给我。”
余正初忙把手机给他了。
游晴树先去确认余正初有没有骗他,翻开通话记录,真的有邵先生的来电记录,他连忙回拨过去。
通了。
不再是冷冰冰的“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这种提示音。
十来秒后,邵森接了。
游晴树听到邵森熟悉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感觉自己身在云端,上颁奖典礼他也从没这样紧张过。
“喂,晴树,你还好吗?”邵森说道,“抱歉,原本说了来见你,但是临时有事,我没有搭上那班飞机。还好没有搭上,我现在还在伦敦,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开……晴树,你听到了吗?”
游晴树捧着手机,像小孩子一样委屈地哭了出来,他其实很想告诉邵森,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是最好的。
可是他说不出来,他将嘴用来哭了,就没有办法再拿来说话。
邵森必定是看到了游晴树的演出事故,毕竟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的他在现场演出的时候哭那么伤心,前一段时间还是热点中心,这么一哭,引发各方猜测,又算是一个大新闻了。
邵森听到游晴树哭成这样,心揪:“……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游晴树努力了很久才压下这样的哭泣,他的话说得磕绊,但他很努力了,他一抽一抽的,努力对邵森说道:“……你,没事,就好……”
游晴树哭得太用力了,心情又是这样在大喜大悲之间切换,说完这句话,他再压不住身体一下子涌上来的所有反应。虽然没有吃什么,可张口就呕吐了起来,人又晕晕沉沉地半昏了过去。
之后游晴树竟发起了低烧,在病床上迷迷糊糊躺了一日才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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