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买的票是恒远的,这家电影院是开在商厦里的,正好就在三中和沈舒云的家中间,两人走得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票虽然是宁晚买的,但片子是沈舒云挑的,是一部最近新上映的文艺片。宁晚看这类电影下意识就头疼,他更喜欢的是漫威或者星际探索那类的特效片。对于他这种没有文艺细胞的人来讲,文艺片纯属无病呻吟。可是沈舒云想看,宁晚只好硬着头皮陪他看了。
宁晚有点紧张,他还是第一次进到电影院里,和很多人挤在一间黑暗的播放厅,看一部电影。他还从来没有到这种场合看过电影,一般来讲,他想要看电影的时候,都会直接到专为名流开设的私人影院中点映,最多也就是带着罗骁一起看电影。
电影院的入口永远都飘着爆米花的香气,是种甜腻的奶油味,沈舒云朝打着暖光灯的大玻璃箱看了一眼,回身问道:“要买一桶爆米花吗?”
宁晚有点分神,没太听清沈舒云问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回:“好,好啊。”
沈舒云买了一桶,他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向宁晚走去,看起来像是大学生一样,年纪很小似的。
两人一起走进电影院,找到位置坐下。宁晚有些别扭地屈着腿,朝沈舒云那边靠了靠——这里人实在是太多、太嘈杂,座位和座位紧紧挨着,几乎是一抬手就会碰到别人。而且,他另一侧坐着的女人身上喷了太多的香水,呛得宁晚直打喷嚏。
“怎么了?”沈舒云发现宁晚的异样,不由问道,“你不太舒服?”
说话间,电影院的灯突然熄了,正中巨大的荧幕缓缓亮起——是电影开场了。
宁晚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也许是文艺片实在不对宁晚胃口,又或许是刺鼻的香水味熏得宁晚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他坐在这一百来人紧挨的影厅里,不一会儿就头脑发沉、视线模糊了。
沈舒云看电影时很是投入,正看到关键处,突然感到肩上一沉,他微侧头,就看到宁晚埋在他的肩窝里,闭着眼睡得正香。
“宁晚?”
这声轻轻的呼唤,被电影院巨大的音响发出来的音乐声淹没。
沈舒云借着荧屏散着的光线,悄悄地打量着肩上的青年。他的鼻梁高挺,眉眼舒朗,脸长而尖瘦,明明暗暗的光影亲吻在他脸上,将他立体的五官勾勒得更加英挺。
而他睡着的样子又极其可爱,他就那样倚着沈舒云的肩,毫不设防,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抿着,带着点上翘的弧度,像是个小孩子。宁晚轻哼了一声,动了动身体,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继续做着他的美梦。
沈舒云将视线收回来,轻轻地笑了。
电影散场的时候,沈舒云才将沉睡着的宁晚叫醒。
“宁晚,醒醒,你的口水都要掉在我身上了!”
宁晚揉着有些肿胀的眼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嘴角,咧开嘴傻兮兮地一笑:“完,完事了?”
沈舒云扶额:“你睡得还真是沉……你说你,就这样还想追人呢……”
言下之意,你能追得着谁啊?
宁晚的脸慢慢红起来,他干笑两声,揽上沈舒云的肩:“走吧,云哥,你别再笑我了。”
两人一起出了电影院,可谁也没想到,外头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势磅礴,拍在商场巨大的玻璃门上,叫人看不清外头的景物,紧接着,一道闷雷从浓厚的云层中炸响,雨肉眼可见地下得更凶了些。
他们俩谁也没带伞,只好站在商场出口处愣愣地看着外头的雨。
宁晚与沈舒云的目光相对,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拦辆出租车。”
沈舒云下意识想要拦着他:“欸,宁晚——”
宁晚没听,径直出了门,去找出租车。可出租车到了雨天就是格外地难找,外头偶有车路过,也都是坐着人的。这样的大雨天,根本拦不到车,反而将宁晚浑身都浇得湿淋淋的,冰冷的雨点打在他脸上、身上,被风一吹,浑身冷得直起鸡皮疙瘩。在外面拦了十分钟毫无所获,宁晚只好抹了把脸,回到商场中去找沈舒云。
沈舒云眼看着宁晚像只落汤鸡一样就回来了,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上前去帮宁晚拍了拍身上的水,安慰道:“是不是打不到车?那要不等等,或者走回去算了,反正这里离家也不算远了。”
他们等了一会儿,雨果然小了些许,但是并没有要停下的苗头。宁晚搓了搓手,将冰凉的手心搓出些温度来,然后拉起沈舒云,歪着头对他笑:“云哥,这雨待会儿怕是又要下大了,不然我们现在一起跑回去?”
沈舒云的手被宁晚紧紧地捏着,两个人的手指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这个认知令沈舒云不由得脸上发烫,他甚至连宁晚说了什么都没太听清,只是点头胡乱答应:“嗯,好,好的。”
宁晚得了沈舒云的同意,便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去,到了门口才放开沈舒云。沈舒云看着宁晚,只见他将身上的皮衣脱下来,然后伸臂将那件衣服展开盖在了沈舒云的头顶,半揽着沈舒云,带他朝家的方向走去。
雨还在下,但沈舒云的头顶却被牢牢地遮住了。
宁晚紧紧地护着沈舒云,站在他前面小半步的位置,为沈舒云挡住斜飞的雨丝和寒风。他个子比沈舒云高了半头,从背后看来,像是将沈舒云抱在怀里一般,姿势极为亲密。
沈舒云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宁晚,连忙道:“宁晚,你不用这样,你还是盖着自己吧,别淋着……”
宁晚的头发湿成一缕缕沾在额上,雨水顺着他高挺的眉骨落到睫毛,又在睫毛上凝成一滴滴水珠,眨眼间便落下来。他的眼神是那么坚定,即便是隔着密密的雨帘,沈舒云也看清楚了,宁晚的眼里像是燃着一把永不熄灭的火:“云哥,带我回家。”
沈舒云抬头,看着头顶宁晚为他撑起的一小片天空,二十几年来都静如止水的心,突然在此时融进一种说不清的悸动——像是冬日里熊熊燃烧的炭盆,又像是夏天得到的一碗冰镇梅子汤,是那么恰到好处的温柔,足以将所有的坚壳敲破。
“好,”沈舒云唇角微翘,远远望着前方被雨模糊的各色光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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