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魏远山就开始了严酷的训练,他操练汉子当真是一把好手,纪律严明,奖赏分明。二十个汉子在周家院子里‘喔嘿喔嘿’地训练,这寒冷的天气里竟然练得满头大汗,要不是因着后院还有婆子和夫郎,估计能脱光膀子。他们手上每人拿一根做的实诚的木棍,棍子一头被削得尖尖的,扎下去就能在人身上戳个血窟窿。可还不够,周景勾搭上吴屠户和铁铺老板串通一气,又给每个汉子私下里配备一把屠户专用杀猪的大砍刀,这砍刀一刀子下去能把人脑袋削下来,不过这种危险品被藏得严严的,不到万不得已周景不会拿出来。
“看什么呢,看得这么起劲?”周景凑近沈墨身旁,脑袋贴着他的脑袋挤着看。透过沈墨在窗上戳出的窟窿可以轻易地看见院子里汉子们的一招一式。
“很好看?”周景问。
明明平平常常的一副语气,可沈墨就莫名从中听到了磨牙声,身体几乎本能摇头道:“不好看。”
周景挑挑一边眉毛,邪魅一笑,“你喜欢,我可以教你!”
沈墨总觉得这是个圈套,可嘴巴快一步欢喜道:“好啊。”说完迅速捂住嘴巴已经晚了,周景把他拉了起来。
周景邪邪笑道:“夫郎,为夫今日教你防狼十三式,你可要学好了。”
周景语毕,手上一个用力就把沈墨拉进坏里。
“防狼第一式,如果有人像我这样把你拉进怀里,你力气上打不过他,可以给他来个猴子偷桃。”
当沈墨还在寻思猴子偷桃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某处先感觉到了,他脸顿时一黑,他就说这人,这人脑子里除了这玩意就装不了别的了。
周景还在笑得暧昧不清,“当然这也可以叫‘断子绝孙手’。”
沈墨气得无心思听,去拉周景不规矩的爪子。
“你看,你要是成功了,坏人就会像你现在这个反应,两个手都疼得去捂下面,而此时你只要再伸出两只手指去戳他眼睛,他就会上下顾不过来,你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不知不觉间沈墨没挣脱周景,反而被人不知什么时候压进椅子里,困在双臂中一动不动。
周景费力的喘着粗气道:“学会了吗?”
周景的两条手臂铁杵一般桎梏着他,沈墨根本挣脱不开,他只能想旁的方法自救。
“你不是说防狼十三式,这只有两式,你骗人!”
“别急,我这就教你那十一式。”
那十一试沈墨根本不想学,因为根本不是防狼,而是‘配合狼’,具体过程沈墨不想回忆,总结起来就是腰疼。
这之后每日训练中必然能看到周景的身影,每次沈墨从窗户纸上的小洞望出去,都正好能对上周景邪笑过来的目光。周景的教学扔在进行,好在不是每日都‘跑题’。
一晃眼,遇见布庄换了两季新款,天也渐渐暖和起来,两旁的柳树抽出了嫩芽,制粉铺子在天暖后开始施工,此时也终于建完,开始陆续招工。这次找的工人主要有制粉经验的,不管经验多少,只要做过就行。另外又招了四位制粉方面的老师傅,这都是祖传的手艺,所以每位师傅又带了即是儿子又是徒弟的助手各二到三人不等。大师傅周景月例给三两,另外有奖励金,每月制作出一百块胰子,给每位师傅一百文的奖励,以此类推,做的做多,奖励的越多。但他们带来的徒弟就没有这种优惠,只给月例一两银子,这也比制粉作坊里的工人高了。
周景不会制手脂等,但他在后世知道蛇油制成的手脂面膏不但美白保湿而且消炎祛痘,还可淡化痘印。这种想法一提出来,几个师傅就聚在一起研究,周景答应他们只要制出来,就每人给五两银子奖励金,并且同样是每制作出一百份就给一百文奖励金。如此一来,几位老师傅就差住在作坊里,没日没夜的研究。
此时范鑫带队领着周景安排进队里的何家两个兄弟并其他他自己的十几个汉子雇佣一队镖师去了南方进货。
何老爹借着儿子的光,不再以打猎为生,而是和老伴住进染布坊打更,吃住都在作坊里,当然还有他的猎狗。他的另一个儿子领着另一条猎狗住进香肠铺子,在那里打更。
周家训练出的汉子以魏远山为队长被分成五队,每队五人,分别进驻香肠作坊、染布坊、胰子作坊和周府巡逻。剩下一组作为替换,那组休沐顶替那组巡逻。
每队的五个汉子又被分成黑白两组,每组一个组长。白组白天巡逻,晚上休息,晚上夜组巡逻,白日休息。
由于每队五人被分成两组人员太少,周景又在作坊里找了类似后世保安角色的临时巡院,这类巡院要求身体强壮,孔武有力,最好会些拳脚功夫,他们不用干任何活,就跟着周家护院巡逻就行,不过需要每天操练。可工钱上只和在作坊里做工的工人一个价钱,比卖身于周府的护院少了一倍。
五月下旬,春暖花开,范鑫带商队回来,周家的胭脂水粉铺子便是正式开张。有戏班子的宣传作用,也有范鑫他们一路的宣传,总之开张这日铺子里人满为患。
原本制粉铺子里雇佣的两个妇人根本不够用,不得不紧急把沈墨和沈霖调了过来。这时候沈霖不但生产完了,且已经出了月子。他生了一个小子,这简直出乎王家所有人意料之外,把郝玉兰乐得当场就晕了过去,王仁和王福禄一个月嘴就没合拢过。
“夫人,您里面请。”周记胭脂水粉铺子好像不要钱似得,有种后世高峰期挤公交车的感觉。沈墨把一个穿着富贵、举止优雅、气质不俗的女人好不容易引进铺子里,本想让她上座,结果发现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
妇人被几个丫鬟护在中间,以防被别人挤到。她都被挤出汗了,掏出帕子擦了擦。
“你家生意倒不是不错。”
沈墨笑道:“是咱们家东西好,贵人们才会愿意来买。”
妇人反而笑了,“东西好不好的暂且不论,你家做生意的手段却是不错,铺子没开张,名头倒是先打了出去。我不过就听了出戏罢了,转眼就知道柳镇上有家了不得的胭脂水粉铺子叫做周记,里面卖一种听也没听说过的胰子,据说还是仙女赐下的。”
这是周景的法子,好用的很,这铺子里大多数人都是通过戏曲知道的。自从韩家班把曲子唱火了,各地各大戏馆就都跟着唱了。
沈墨对此笑笑不说话。
妇人道:“有一点我一直想问,这胰子真是仙女赐下的?”
“是不是仙女赐下的大姐姐试试不就知道了。”今日学堂里休沐,周誉便被领来长见识。在生意上,周景从来不奉行读书人远离铜臭那套,没有铜臭能读得起书吗?所以只要周誉休沐就会跟着周景在铺子上经营。
妇人低头一看,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童,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却很俊,明明只是个孩子说话还有童音,可一开口却小大人似得,把妇人稀罕得不得了,伸手就要捏周誉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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