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轩浅笑:“争宠也好,保身也罢,凡心有所愿,总要勉力一搏,不至终身为憾。”
昀媛似心弦微动,略点点头。寒轩见状,便转身而退:“先领宫撒手人寰,只怕陛下不悦,我且先去德驰殿复命。娘娘亦早些回宫吧。”
才行几步,却听得身后一语:“领宫大人……”
寒轩回首,淡然看着昀媛,只见其面色微凝,良久才道:“今日与大人投契,得大人点化,本宫心生感激,来日大人若用得上本宫,本宫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寒轩面色未变,寻常答道:“娘娘客气了。”
“若大人不弃,亦可唤我闺名蓝泽。”昀媛微微发赧,不敢直视寒轩。
寒轩旋生一笑:“寒轩记下了。”
再无回首,寒轩只迎秋风而去。心中暗叹:他亦不过一痴人。
到德驰殿时,见青叡已退守于门外,想是皇帝已然知晓。寒轩上前,正容入殿,缓步到了皇帝书案之侧。
皇帝凝眉不展,满面沉郁,寒轩不敢轻动,只肃穆立着,待其发话。
“他的事,方才有人回了朕,你且着人,依礼去办便罢。”皇帝语带倦意,寒轩心中揣度,一个内官,定不足至此。
“案牍劳形,陛下饮盏茶吧。”寒轩言语间,略略抬手,便有宫人奉上茶盏。
而皇帝却一把推开:“子侄谋逆,兵祸骤起,朕哪有心饮茶。”
寒轩心头一紧,柔声道:“陛下保重龙体。”
“到底是先领宫无用,连个珵骥王都看不住,落得踪迹全无,至今没个眉目。如今其子借此生事,道是朕残害忠良,昏聩误国,竟至兴兵造反。近年来,朕着意收归兵权,这珵骥王最不驯服,召其入宫亦是为此事。不想世事万变,多年未加管束,竟纵得其兵丰粮足。如今之势,朕倒一时无可应对了。”
寒轩不觉齿冷,当日书史溪山堂外,他只当天阙痛下决心,乃因杀父之仇。听得皇帝此语,不禁猜疑,天阙定是早有筹谋,绝非一时激起。皇帝不知寒轩底细,自无需矫饰,若天阙之父非其所害,而天阙若要兴兵,则不可不除……
一股寒意漫上心头,寒轩自省:数月以来,自己沉梦太甚,只知柔情缱绻,何曾想过,素来那知心爱侣,许亦是城府深沉,不可揣度之人。
看面前皇帝,寒轩有一刻失神,却不可不答,故淡淡道:“陛下治国有道,此等小贼,不足挂齿。”
皇帝神色未见丝毫舒缓,只支在案上,喃喃道:“为今之患,乃无将可用。”
寒轩心下明白,对天阙虽有怨惮,自己却是无路可退。唯助其成大业,才可有转机。听皇帝一言,更灵光一现,心生一计,浅浅道:“若论将才,陛下前日提及魏穰逐轻……”
“行军作战,他自是可堪其任。不过他家中之事未清,其心有牵念,恐使军心不稳。再者,其父谋逆,其衷心未鉴,朕亦有所疑忌。”
寒轩不敢冒进,迂回道:“陛下若不放心,可稍假一路人马,供其历练。或可遣亲贵坐镇,令其为副将。”
“亲贵……”皇帝沉吟道,“延贵妃之弟,乃九城提督,当年随军征战,亦有军功在身。”
寒轩见势不好,只怯怯道:“臣下虽人在宫外,却亦听得流言,当日珵骥王入宫,熙大人曾进言参谏,廷呈利害。若珵骥王世子知晓,定当笃信,其父遇害,乃熙氏一力促成。到时于战场针锋相对,只怕更扬其斗志……”
皇帝闭目不语,面前炉烟袅袅,日影疏离,平添其面中憔悴。
半晌才道:“容朕思虑一二,你且退下吧。”
寒轩收好神色,忙出了德驰殿,疾步向避人处行去。
一见枝雨,便急急道:“你即刻去茂苑殿唤了溪见出来,到宇禁阁后见我,我有要事。切勿惊动旁人。”
枝雨不敢怠慢,转身便去。寒轩心绪未平,踽踽向宇禁阁行去。
怅惘徘徊多时,终是见那生生翠竹后,多了一抹清影。
“起兵之事已传入宫中,你近日择机进言,力陈熙怡然领兵征讨之益,务必使贵妃心旌动摇,耐不住去求陛下。”寒轩低声快语,眼中机警四顾,恐行踪败露。
“我明白。只是我甚少近前侍奉,怕难成事。”
“不必心急,世子那边方兴未艾,远不至燃眉。但凡贵妃妄动,欲动其根基,便是轻而易举。”
溪见颔首,见有宫人来寻寒轩,便纵身隐于重林之后。
寒轩亦改换容色,等人近前。
“大人,几位掌事大人都在寻大人。时入黄昏,当奉灯入殿了,不好误了时辰。”
来者寒轩并不认得,却也无可多话,又向德驰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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