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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棋性子比较直比较天真，说出来的话也丝毫不遮掩，直接将耿白安刚才给余甘说的甜言蜜语都给说出来了，令余甘很是不好意思。虽然她已经把耿白安的油嘴滑舌习惯得差不多了，但从别人嘴里再复述一遍的话，以她那薄脸皮，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余甘转身锤了耿白安两下，耿白安也随便她，左右她用的力气不大，也不会将自己打伤打坏了。

……

一切如耿白安所料，书永和很快就解决了这件事。用的并不是什么温柔而且看起来特别聪明的手段，而是十分简单粗暴地命暗卫明察暗访、找到这个谣言传播的源头。随后又暗中给了崇京各片区域的孩子王家中一些甜头，让他们家中的气氛开始转变，父母都说皇帝的好。

孩子是天真的，是敏感的，他们小时候对这个世界大部分的认知都来源于父母。他们先前说皇帝残暴是因为父母在吃饭时候说闲话说过，这几天又听到他们说皇帝好，觉得从前肯定是误会了皇帝。于是在出去玩之后立刻命令跟着自己一起玩的孩子改口风，否则就不带他们玩了。

就这样，没几天里，辱骂皇帝的歌谣又成了称颂皇帝。

当称颂皇帝的歌谣传遍了整个崇京城及其周边村镇的时候，那些散播谣言的倒霉日子才刚刚来。

书永和让下面的人给他们一些惩罚，最好能起到震慑其他人想搞事情的人的作用。第二天就听说这些人被高高吊在了城墙的城楼前，从城门进进出出的人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成排被绑着双手挂着的人。这些人被挂在上面一整天不给水不给吃，只有每天入夜之后才能将他们放下来关回牢里给吃给喝，到第二天再挂出去。

这件事传到书永和耳朵里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了，整个崇京城都知道这些人是因为故意散播谣言来诋毁皇帝而被挂在城墙上的。这些曾经也听风就是雨的百姓对他们根本没有同情，反而还有些人开始砸他们烂菜叶，但因为挂的位置太高扔不到而放弃。

从这里，便可见人心的丑恶。这些人是谣言的源头，可散播谣言的，可不就是现在一副嫉恶如仇嘴脸的无辜百姓们么？

最终，书永和还是没忍心，在第三天过后就让他们停止示众。三天了，也足以达到目的。

他们都是一些当地的地痞流氓，也是收钱帮人办事。从前他们可没少做这种事，只是说说坏话又没有真的做什么，就算没抓进牢房还省了几天的饭钱。眼看年关了，皇帝也不会大开杀戒，他们这些人看得可比那些傻子百姓清楚。

只是没想到这次栽了，挂起来示众可真够丢脸的。

第88章

这些地痞流氓不过是投机取巧,实际上性子并没有多强硬,只是吊起来大半天,晚上回牢房的时候就将一切都给招出来了。不过他们也不知道花钱雇佣他们的是谁，只能说出当时与他们见面的那个人的长相。深蓝对人脸部的结构十分熟悉，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耿白安将她借给大佬几个时辰,她就按照几个地痞流氓所说的样子画出了负责接头那个人的画像。虽然耿白安和书永和在看到画像之后觉得不太靠谱,因为在他们看来真的是太不像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人。不过他们俩也知道这个时候画画从来都是追求神似,深蓝的这幅画已经算是很贴近真实人类了。

很神奇的是，就在第四天晚上，暗卫们和监察司的人就找到了画上的这个人。半夜迷晕带回牢里给他们认人,结果发现竟然真的就是画上的那个人。

耿白安闻言惊讶地将画像放在那个人的脸旁边对比,小声问身边的书永和：“豆浆,你能看出这俩是同一个人吗？”

“说实话,我是真的看不出来。”书永和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有看出有哪些相同的地方：“这也太抽象了,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可能训练营出身的那些人之间,有一种特别的心电感应吧……”耿白安的嘴角抽了抽：“怕是他们看到这幅画的那一刻，吸收的信息就跟我们这种一般人不一样。”

书永和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毕竟除了这一点,其他根本就说不通。

后来经过监察司的调查，这个人竟然是某位朝臣家中的管家。这个朝臣不属于耿毅和唐硕之间的任何一派,也不是书鸿羽手下的人,而是其他一些王爷零零散散支持者中间的一个。虽然这个操作又骚气又可疑,但书永和与耿白安并没有打算深究这件事。

可以说,按照现在的局势来说，书永和在朝中握着文武百官的两个领头羊——耿毅与唐硕，那基本是掌握了整个朝廷的话语权。现在的书永和可没有当初那么憋屈了，那时候说什么唐硕都要站出来反对，而现在要做大事的时候只要事先找人给他递个话，只要不是太惊世骇俗，唐硕都是会站在书永和这里的。

这件事只要不是书鸿羽推动的，其他人根本不足为惧。再怎么蹦跶，也只是跳梁小丑一个罢了。

书永和只是下令对这位朝臣，还有平时与他抱团严重的另外两位朝臣一起处置了。虽然也只是革职和降级而已，但也算是给了朝中一个信号，就是书永和这个新皇帝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面冷心热的七皇子，已经成为一个行事果决的帝王。

“话说书鸿羽在那之后有没有什么动作？”耿白安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发髻。明天就是太后回京的日子，她们也打算趁早告诉太后这些事情。这些事中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大，万一书鸿羽这个时候再来点什么幺蛾子的话，实在令人烦躁。

书永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在我这儿是掀不起什么浪来了，只是私底下似乎一直动作不断。之前一直以为他说不要皇位就不要皇位，没想到可能不是这么想的。最近已经查到他之前一直在接触别的将军，尤其是那些手中握着不少兵权的。”

“结果如何？”耿白安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如果是这样的话，虽然说耿家军大概率是会赢的，毕竟训练有素加上人数还能多上一些。只是国家的内斗一起，外患就显得尤为棘手。

整个崇国最危险、对手最强的边关都是由耿家军来守护的，若是要调回来对付书鸿羽的话，边关怕是要守不住。到时候就算书永和这边赢了，那手中的崇国就不是现在的崇国了。更别说这还只是较好的结果，否则到时候崇国还在不在都不知道。

“不太知道，还在调查中。”书永和倒是没有耿白安那么担心，毕竟常年镇守边陲的武官也很少会愿意搀和这样的事情。再说整个崇国上下的人对耿家军都是很服气的，包括这些可能平时与耿毅并不是一边的将军。他们吵归吵、比归比，却从来都不会质疑耿家军的实力。

这样特殊的军事格局会导致就算换了皇帝，崇国超过半数的兵力依然握在耿毅那一派的手中。既然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发生变化，那他们也就懒得做这样无意义的功了。

很显然，耿白安还是政务处理得太少，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些点。

书鸿羽千算万算，算到了民心，算到了文官的倾向，却算不到自己并不了解的武人。

然而书永和不知道的是，在这件事上还是他自己太天真，书鸿羽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想要拉拢人不成，肯定会有另外的方法。而以他心狠手辣的手段来说，不上套的人反而少之又少。他真正无法笼络那些武官的原因并不是如书永和所想，而是另有原因。

……

“据说明天太后就要回来了，也不知道白安要怎么跟她说和离这件事。”纪宜年站在王乐水的身后，轻手轻脚地一件件将她头上的头饰摘下来放在梳妆台上。

王乐水看着镜子里认真的纪宜年，双手向后绕住了她的大腿，将她往自己的背后带一些。王乐水轻轻地仰起头靠在纪宜年的肚子上：“到时候我们陪她去吧？左右我们也是要离开的，虽然太后早就知道我们本就与皇上没事很饿么关系，要出宫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我心里总觉得这件事不仅是白安与余甘的事，也同样是我们的事。”

“怎么说？”纪宜年将王乐水往前推了推，开始将她的发髻一点点解开，用梳子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