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学,夏烈睡眼朦胧地踏着踏板,远远看见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骑近看清是江问语双手插兜站着,他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江问语说:“等你。”
“怎么在这儿等?”
“这是离你家最近的你家阳台看不见的地方吧?”
他还记得。夏烈被这一张温情牌打得过意不去,突然想到:“你吃饭了吗?不会蠢到一直站这等吧?”
或许是因为得了一句关心,江问语疲倦的脸上露出了笑:“吃了,吃完过来的。”
夏烈“哦”了声,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车说:“往学校走吧。”
江问语这两天身心俱疲得嗓子见哑,但不想夏烈听出来,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才开口:“夏烈,对不起。”
夏烈不自在:“对不起什么呀。没什么对不起的。”
“我不该不和你商量,擅作主张鼓励你考好,事后告诉你名额的事。”
这正是夏烈介意的事,被江问语直接地说出来,他心里痛快了许多,含糊地“嗯”了一声。
江问语又说:“这是我的错,你不需要用我的错误惩罚你自己。不管怎样,你考了第四,说明你有这个实力,就算天大的奖励悬在你面前,你没有考第四的实力,奖励还是落不到你头上。所以你完全没有‘受之有愧’,你是‘名正言顺’。”
这话太好听了。夏烈差一点被说服,他把那一点问出来:“如果我考了第五,这个名额就轮不到我了吗?”
江问语要开口答,夏烈盯紧他抢先说:“江问语,你不能骗我。”
江问语笑了,他的神情疲倦,笑却还是好看的。他说:“是。你考第五,名额就轮不到你了。”
歉疚感消去大半,夏烈渐渐接受起“拥有名额”的事实。他同时觉得两人相处还是该有一些规则,比如:“江问语,你以后有事不能再瞒我。我从来没有瞒过你,我们要相互坦诚。”
江问语说:“好。”
“刚刚说的不准骗我也是一点。”
“好。”
“要尊重我的看法,有事商量,不能仗着你是我老师就替我作主。”
“好。”
“江问语,我们约好,在爱里没有老师和学生,只有江问语和夏烈。”
“嗯,好。”
夏烈松一口气,终于说:“江问语,你不知道,这件事给我的感受特像我借和你的关系为自己谋得了不干不净的利益,好像在利用你。”
“你没有。”
“是啊,我没有,我是受害者。”
“受害者”真不好听,但江问语还是说:“和你无关,是我的问题。并且王一琛放弃了名额,石昊得到了P大暑校的名额,你也不需要再愧疚了。”
夏烈瞪大眼睛:“王一琛放弃了?”
“嗯,他说他不想去B市读大学。我只传了个话,具体事宜校领导那边处理的,包括和他家长的联系。”
夏烈恹恹的:“你们都好强。你当年放弃T大保送资格也是,完全不影响你最后考上T大。”
“不用羡慕,你也会考上的。这件事我……之前那么做也是希望,明年能和你一起在T大。并且,撇开我的私心,我也希望你去到更高的平台。你可能会觉得排名前几的学校都差不多,关键看自己,但残酷的事实是,平台很重要,你的大学往前排一名,不仅各方面资源,你接触到的也是全国考上了这往前排了一名的大学的学生。”
夏烈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但江问语仿佛没看出来,继续说着那些宛若开关的话:“当然,这不是我可以不提前和你商量的理由。我应该相信你的抗压能力,相信你知道这件事后,依然能调整到学习的最佳状态,考进前四获得名额。”
这是四月底,天气潮热,随时要下一阵雨。越接近学校人越多,来来往往,偶尔会有人的手臂擦过夏烈的,让他觉得粘腻,不舒服。
他想喝绿豆汤了,只喝汤不吃绿豆,当然他很快想到,段莉昨天鄙夷他的恶劣习惯,鄙夷他没本事所有事都不再需要她管。他当时很愤怒,愤怒的结果是现在反胃从喉头涌起的都是讨厌的绿豆味;他当时也打心底感到悲哀,但没能厘清为了什么悲哀。
现在他知道了,为的大概就是那个“没本事”。
他微微仰起头,才疑惑自己长久的沉默中,江问语为什么也没说话。他粗着嗓子掩盖一些情绪,说:“这件事就这样吧,你答应了‘好’的那几点,你记得要做到。我也会做到。”
江问语的笑温和得刻意:“好。再说一遍,对不起。”
夏烈听不得这三个字了,连声说:“别别别。过去了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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