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回来可能不知。”周青云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最近京都都在传,说是先太子的遗孤尚存于世,这消息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他命令郎去彻查此事,我不知道这消息的真假,担心会是有人故意设圈套引我们去钻,所以现下我没敢有任何动作。”
李和泽震惊:“竟有此事?”
“恩。”周青云点头:“只是当时东宫大火,外面有层层侍卫把守,那时候你也在场,应该知道那种情况下不应该有人活着才是,这遗孤的说法,究竟从何而来?”
李和泽的神色变幻莫测,半晌之后才说道:“这消息只怕是有人故意传出来动摇江山社稷的,不足以信。”
“可关键是皇上信了。”周青云皱眉:“这才是问题所在,皇上生性多疑,当初为了稳定朝局他能将那些多人眼都不眨的处死,现如今为了平息此事,又不知该惹出多大的事端。”
他沉吟片刻后继续说:“不瞒和泽,最近皇上好像利用豫之和正卿诛除异己,我有些不安啊。”
“诛除异己?”李和泽偏头:“此话从何说起?”
周青云叹气道:“这事怕是得从豫西兵败案开始说。”
“豫西一案牵涉甚广,豫之一门除他之外尽数被灭,后来我想法子保下豫之。”他说:“此事我觉得不同寻常之处在于皇上也想留下豫之,后来叫他跟着正卿办案,再后来便发生了城西的堤坝坍塌之事,这事从这里开始便不对劲了。”
李和泽正着神色听他继续说。
“先是牵扯出翰林院学士高显荣,再后来便是户部,现在江氏摇摇欲坠,豫西的案子反而有了进展,杨氏被押解回京,我总觉得此事不简单,像是有人在推动事情往前。”周青云神色严峻:“若是真有那么一个人,那此人可就真是在肆无忌惮的搅弄朝堂风云啊。”
李和泽细细的思索了半阵才说道:“朝中真有如此有能耐之人?”
“会不会是你多想了?”他问。
周青云摇头:“我原本也希望这是我胡思乱想,可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实在由不得我不多想,江氏一旦完了,那江氏二公子手中的商路便无人接手,那是一笔难以估值的财富,若是人人都开始借机争斗,断了朝廷的粮道,那影响的可就不只是一方百姓,而是朝廷。”
“那现在商路的事......”
他说:“我没有派人过去,毕竟身份特殊,若是因此引起了皇上的猜忌,我一条命倒不打紧,可这周府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便全都完了。”
“既然先太子遗孤的事情交给了犬子去办,那就让他顺道去探探这商路的事,此事复杂,你我插手也确实不是明智之举。”李和泽深思熟虑之后说道:“如你所说,若此事真是皇上一手操纵,为的是除掉权倾朝野的世家,那我们插手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还是从旁侧看看再决定不迟。”
“日上三竿了,犬子还未起?”李和泽起身道:“这混小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周青云松了松气笑道:“正卿年纪尚轻,贪睡也是人之常情,有何可责备的?”
“这小子就是在京都养废了,看我不拿马鞭抽他起来!”
李衍一脚踢开门,吊儿郎当道:“爹,你这暴脾气真是十年如一日啊,不改改么?”
“改什么?”李和泽看到自己长得已经跟自己一般高的儿子笑骂:“你这混蛋,在这京都里是越养越膘肥体壮了,还记得李氏儿郎该当如何么?”
他大喇喇的坐下,丝毫不避讳的扯开衣裳给他瞧,一身健壮精瘦的肌肉展现出来,他笑道:“爹,你是不太小瞧自己儿子了?”
“我是怕你软玉温床的睡舒服了,倒把李氏的策马功夫忘得一干二净。”李和泽爽朗的笑着。
李衍笑:“爹,你以为这京都便不能策马么?”
“改日比试比试?”他挑衅的看着自家老头。
李和泽也应:“当然可以。”
“爹,听说突厥那些人又扰边了,还顺利么?”李衍正了正神色问。
他坐下来恨骂道:“那真是些无耻的狗崽子!”
“出了什么事?”李衍觉得他话音不对忙问:“是不是有难处了?”
李和泽摇头:“那倒不是。”
“只是这些下作的狗崽子尽使些阴损招数,平常没事总要派小队人马骚扰,我们的人出去了又夹马狂逃,一来二去的我们的士兵难免疲惫,前几日差点中了招。”他道:“看来这些狗崽子不收拾是要咬人了。”
李衍沉眸深思片刻后道:“只是最近么?”
“有数月了。”李和泽说。
“那爹你还是要小心,突厥人向来诡计多端,我担心他们这是故意耗着咱们,等什么时候士兵筋疲力尽了便会派精兵出来。”
李和泽深深的瞧了他一眼道:“你猜得不错,他们却有此意,前几日差点中招也是因为此事,不过还好我们豫北的固防硬,这才没叫他们占了便宜。”
“对了父亲,趁着你此次前来,我有件事情要......”
他话还没说完,宋谦便推开们进来,看到李和泽礼数周到的施了个礼道:“小侄宋谦拜见镇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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