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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嘴，可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就是一通咳嗽，咳到一半稍稍消停一秒，紧接着烈焰红唇一颤，又捂上胸口惊天动地咳起来，看那模样，大概率是被口水给呛着了。

穆深赶紧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裴惑接过边咳边喝，茶水四溅，有几滴甚至喷到了面前人的衣服上。

穆深丝毫不在意，或许是急于从妖男口中得到答案，根本没心思顾及其他。

裴惑终于喘匀了气，将空了的茶杯往地毯上一丢，舒心地翻了个身，仰躺在榻上。

穆深看到妖男眼眸微瞌似要闭上，赶紧上前，抓着他的肩膀就是一通猛摇：“不许睡。”

裴惑被摇得头晕眼花，两眼冒金星，不得不出声阻止道：“你，给我，停下！”

穆深收手，好整以暇地搬了张椅子坐他旁边，一副准备打持久战的架势。

裴惑虚眼看了看他，叹了口气，又看了眼，重重叹气，终于妥协道：“我管不了他，你找我没用。”

穆深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微微收紧，红着眼眶急声道：“那你总得告诉我他去了哪吧，我真的担心！”

“你……”裴惑望着他的眼睛一愣，突然沉默了。

穆深眨了眨眼睛，将眼里的泪意强行收了回去：“我问过楼里的人，都说没有这个人，我明白你们春风楼的规矩，不会向外人透露杀手的信息，我只能等你来，可是阿惑，为什么连你也不肯告诉我！”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没有拦住的泪水，“我等了整整一个月，才等到你回月府，只是想知道星儿还好不好，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到现在都一点音信也无。”

诚如748所说，春风楼每月死一两个杀手情报探子实在太常见。好比一颗被投入湖中的小石子，连水花都不带起的。

他真怕星儿因为出任务而死在外头，甚至还梦到小美人被抛尸荒野，被狂风吹，烈日晒，雷打雨击，最后因为没有人替他收尸，孤零零地腐烂进泥土里，连个像样的墓都没有。

穆深不想这份感情，还没来得及萌芽就死在摇篮里。他想着自己不能光等着，总要做些什么。

所以才来找裴惑。

可抱着十二万分的希冀来，得到的却是让他极度失望的敷衍回答。

穆深连月来隐忍的负面情绪终于爆炸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裴惑直起身来，手足无措地盯着正将脸埋在手帕中哭得无声的青年。

你能想象到吗，一个男人有着最基本的羞耻心，他不敢哭得明目张胆，只能将声音压抑在喉咙间，咕噜咕噜的一点一点往外发泄着，像是蜷缩在阴影里的小猫独自舔舐自己心口的伤疤。

裴惑伸出手去，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阿深，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难过……”

穆深肩膀一僵，闷声问道：“星儿在哪？”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裴惑吞了吞口水：“我不能说……”

748：【宿主再加把力，继续哭！他已经有点动摇了~】

穆深抽了抽嘴角：【来点人造泪水吧，哭不出来了已经。】

748：【好嘞~】

它打了个响指，下一秒，穆深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跟个水龙头一样，哗哗地往外冒眼泪。

很快他手上的帕子就湿透了。

【卧槽！快停下！眼睛都快哭瞎了！！】

啪，水龙头成功关闸。

裴惑心口一痛，赶紧扒开他的手，只是在对上那双红通通的眼睛时，却忘记了要说什么话。

过了会儿，他又忐忑地望向青年手里那方湿哒哒往地上滴水的帕子。

穆深哭得双眼失神，张嘴机械地问道：“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这一个个的都是祖宗，唉！！”妖男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搂在怀里：“阿深，别哭了好吗？”

穆深没说话，他也被系统刚刚那波人造眼泪给吓懵了。

“你以前欠揍的要死，现在又让我心疼的要死。”裴惑轻轻抚着他的背，慢慢地顺着，目光却渐渐放远，像是陷入了回忆。

说不清更喜欢哪个，裴惑抱着他的手渐渐搂紧，“有时候啊，我在想，凭什么把你让给别人！”

穆深眨了眨红肿的眼皮，异常酸爽的辣痛感总算将飞出天外的魂成功叫回。

动了动，想要从裴惑怀里出来，却被对方抱得更紧了。

“阿惑？”穆深不解地叫了他一声，将手放在箍在腰间的臂膀上，想要施力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