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小公子不知道吗?”老人家心中猜想这必然是某户人家极为受宠的小公子,如此不谙世事,待在这里太可惜了。
老人继续道:“像小公子这种情况,黎世子应当知道你不是去刺杀他的,所以送过进金陵府衙小惩大诫一番...”
鸾陈心道他当然知道我不是去刺杀他的,本来就是他污蔑本少神。
“小公子在金陵可认识勋贵?写封信递出去托个关系你就能出去了”老人家道。
勋贵?他来凡间才几天,认识的也不过就是黎世子罢了。
纵然不甘,鸾陈也只能承认:“说来惭愧,我初次来金陵,只认识结了梁子把我送进来的黎王府世子。”
老人家见状,思绪转了几圈,双手交叠一拍,有了主意,当下道:“不若小公子写信给黎世子试试?若是世子气消了,应当不会为难小公子的。”
写信给他?那不是叫本少神向他一个凡人求饶吗?士可杀不可辱,这如何能忍!
然而起初说要坚守底线不向凡人低头的鸾陈少神败在了凡间的牢狱上,五日后,黎世子的书案上就收到了一封信。
上面写道:黎芳顾,我鸾陈连你身都没近,你竟然污蔑我刺杀你,伪君子,若现在你放我出去,将我下狱还有扔下城墙的恩怨,与你一笔勾销,否则,今日之罪,我必定悉数奉还。
黎世子随手将信放在油灯上烧了,也不去计较鸾陈为何会知道他的名字。
一封信石沉大海,鸾陈也知道这条路走不通的。
“小公子莫气馁,不妨再想想是否还认识其他的人?”老人慈祥的安慰他,给他出主意。
鸾陈不禁苦笑,本少神下凡才这么一会的功夫,能认识几个人啊?除了那个黎芳顾,我...
等等,好像还有一个,鸾陈问:“护国公府的郡主,算不算?”
老人家眼珠稀奇古怪的转了几圈,不确定问:“你说哪家的郡主?”
这几天鸾陈对凡间的事情有了些了解,像黎芳顾那种家世,一般人是不敢插手的,他也不确定那天撞到的郡主行不行,但他真的只认识这两个,要是还不行,他只能传音让引翩来救他了,只是那样的话,就无法再找黎芳顾一雪前耻了。
“护国公府的郡主啊。她行不行?”鸾陈重复道。
“哟,小公子运气还真不错啊,别的郡主不行,可护国公府的郡主定然能保你出去的。”老人家立即笑逐颜开。
“为何?”鸾陈问。
老人家一看就知道鸾陈不知晓这些,当下又耐心的解释:“这护国公府的郡主啊,是黎世子的未婚妻,据说二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那郡主知书达理,是金陵贵女典范,你若是将事情原委同郡主说清楚,她定会来保你出去的。”
鸾陈也觉得那位郡主善解人意,气度非凡。
“哎,可惜啊...”方才还为鸾陈高兴的老人忽然感叹道。
凡人变脸就是这么快的吗?倒是厉害!“老人家,可惜什么?”
“哎,小公子有所不知,黎世子早年受伤,伤了命根子,私下寻了许多名医医治无果,这郡主嫁过去,也是桩苦命姻缘咯。”
噗咳咳,伤了命根子?没想到啊,黎芳顾居然不举,有意思有意思!郡主嫁给他,真是可惜啊,只是...
“老人家,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隐秘事儿的?”鸾陈忽然想起自己还没问过这位老人家姓名,和这位老人家交谈,不仅谈吐不凡,且说话脉络清晰,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老人。
“都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啊。”老人家笑着解释。
然而第二日,这位老人就被带走了。狱卒前来说:“罗大人,陛下旨意下来了,判您流放北荒,走吧。”
到那时鸾陈才知道这个老人家原来是做官的,想来官做的还挺大,陛下亲自下旨处理,而且,凡间的官倒是与天上那群不同。
这位罗大人,命里沉浮官场几十载,还能在晚年保住自己的操守底线,倒是比那个黎世子做的成功许多。
这位罗大人走之前颇留恋的看了几眼牢房,还不忘叮嘱他写信托郡主保他出去。
于是后来一封书信送去护国公府,鸾陈八日的牢狱之灾终于到头。
金陵的三月底有场盛世庙会,每到庙会期间,金陵本地以及外地达官显贵都会来金陵祈福,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满市街灯的庙会上出现了花灯,春风拂柳的秦淮河岸,在这几日,点一盏花灯祈求神明诉愿的人络绎不绝。
金陵,护国公府,后花园中。
“郡主,黎世子邀您去逛庙会呢!”舟儿高兴的跑到凉亭,禀告门童报过来的消息。
护国公府的郡主名为苏念,封号温雅,护国公府与宣朝始祖皇帝有同袍之情,即便帝位传承,护国公府的地位依旧高崇。
先皇后无女,十分喜爱这位温雅郡主,连带着先皇也对她颇为疼爱,更将她指婚给平叛有功战功显赫的黎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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