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淇奥吃痛,却将将嘶声咽了回去。
“你知道这半个月来,尹家唯一一次找到我,是说什么?”
这话问得突然,韩淇奥一时不解。
“什么?”
“曲斌说,愿意拿那批货换你回来。”
韩淇奥心头巨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段应麟,又蓦地松了口气——这意味着尹义璠并没有如传言中一般出事,最起码他还活着。
可他怎会愿意做出如此牺牲,来换他?
“不可能”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又被拇指狠狠按在唇上,不叫他张开来。
段应麟面露寒意:“你猜我答什么?”
韩淇奥摇摇头。
“我说那批货我志在必得。你,还轮不到他来做主去留。”
男人说完松开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了他片刻。
“你该去休息了。”
他转身离开,很快有人从暗处走出来,将他带回那间卧房。门关上,他独自坐在床沿,锁骨的痛觉和心头的惊惧一同袭来,令他思绪起伏,时间也仿佛凝结。
脑中只徘徊着一个念头。
他偏头,望向窗外。是防盗铁丝网——段家原无这些东西,大约是为他特意准备的。
韩淇奥无声无息叹了口气。
黄昏落下来,暮色四合,将石澳附近一片海岸映得金光闪闪。
偌大宅邸,尹义璠坐在廊下,慢条斯理翻一页书。
那本书很旧了,竖排繁体的版式,是最早几版明报连载的武侠作品之一。
他骨子里是半个西洋人,异国留学时,却偏爱读这种父亲口中的“无用之物”。他不敢让父亲知道,就差人隔山隔海地偷偷寄来,长年累月,报纸堆积成山,“无用之物”,读到末了,也的确无用。
英雄归于平凡,生死约定变了黄土。
没人祭奠一腔情深,时过境迁,也不过成了年少风流的笑谈。
他最早对情有模糊的概念,是来源于此的。
情深不寿。所以他离爱,无忧无怖畏。
没想到还是一头栽进自己亲手掘下的坟墓。
曲斌缓步走来,看到男人翻了一页书后,便再也没有动过,不禁心下黯然。
那天……璠爷被段应麟与尹从瑢的人前后堵截在一段荒无人迹的道路上时,头一个问题,竟是问他,曲斌,你说,这事同他有关吗?
“他”是谁,不言而喻。
曲斌只是颔首,字斟句酌地答,或许吧。
车里那样安静,以至于赵成安驱车带人冲锋陷阵的声响也变得尤为震耳。曲斌忍不住偏头看男人,想提醒咱们或许该先行离场,或许这次正面相对,我们准备不充分,可能吃亏。
可尹义璠只是安淡地望向窗外,轻轻举拳在唇边,克制住一声咳嗽。
曲斌说:“三少这是把厮杀搬到明面上来了……老爷子明显是在纵着他夺权呢,您最好还是问问老爷子,到底想逼你退让几分,交多少的权他才罢休……”
男人倾泻出一丝低笑来,不见得伤感,却有丝说不出的寒意。
“曲斌,那些陈年往事,你或许也有所耳闻。老爷子娶我妈妈,是当时硬塞给他的,他不得不娶,为了所谓的门当户对,他前半生低三下四,在我妈妈这边抬不起头来,心里一直憋着口气。”
“但老爷子他敢拼,敢闯,终于成了大人物,等我妈妈一病死,就迫不及待在岳丈家前耀武扬威。尸骨未寒的时候,这位尹夫人已经带着尹从瑢入了门。我亲眼看着他把这小子抱在膝盖上,明明已经是挺大的孩子了,还当成心肝一样宠着。”
“他从未待我如待尹从瑢一样。”
尹义璠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些许嘲讽。
这些事,曲斌早都知道,却不明白为什么璠爷要这个关头翻出来,旧事重提。
“璠爷,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要紧的,是同老爷子心平气和地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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