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就懒洋洋转身,挥舞手里的大铁剪,修理那些向着天空生长、不肯屈服的枝叶。
咔嚓。咔嚓。斩首示众的干脆利落。
听得人心慌乱。
蓝子落站在那里,夏日暖熏的风吹起来,长裙在脚边扑簌,然后在一侧胀鼓,像一面圆弧形的旗帜。
她被薄纱手套包裹住的手指使劲绞在一起,然后轻轻垂在另一侧。长裙紧紧贴住的这一侧,朦胧着一双腿修长寂静的轮廓。
他穿了一条宽大的牛仔背带裤。
一条背带搭在肩上,另一条则垂在腰侧。
他穿了一件有很多破洞的哔叽蓝纹T恤。
破洞里他麦色的肌肉正随着每一个动作张弛。
他戴了一顶鸭舌帽。放荡流气的歪在头上。
他还是那样健硕,像旧上海老黄历里走出来的技术工。
他还是让她看一眼,就惶惶的心跳。
当然,这种心跳,与爱无关。
一切都如他们的初见。心跳也如从前。
她想,项平原模拟了当时的场景。他是故意的。
她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
蓝子落转身走了,飞快的走,像跑一样快的走,然后走上楼,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的呼吸里有一丝丝急,带着一些惊恐,但还算镇定。
项平原出现了。
他最终还是出现了。
她想,她果然还是要面对这一天。
这样是好的。
因果循环由此得到了证明。
如果是死刑,最好还是快点执行。等待的过程越漫长,受折磨的痛苦就越多。
关于这一点,她还是很觉悟的。
蓝子落一向很觉悟。
********************
夜里下起了雨。
夏天来了。雨也变得频繁。有时候忽然而至,灌满一室的风雨气息。
她熟悉这种味道,也爱闻这种味道。
年少时候,每逢下雨便要跑到庭院里淋一会儿。她喜欢湿淋淋与万物共通的感觉,花草鸟兽都不需要伞,雨和阳光一样,是自然的恩赐,需要沐浴享受,她无法用一把雨伞一件雨衣来阻隔这种联系。
母亲常常阻止,说女孩子淋雨对身体不好。
她不想让母亲担心,但是她忍不住内心里的冲动,像一种不能拒绝的召唤,或是一种无法根除的病。
她没有办法。
她是蓝子落,可能行为方式和正常人略有不同,但她只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否则活着对她而言,就会变成一件艰难的事。
蓝子落从梦中醒来了,看见窗帘在白色的闪电里飘摇,已经被淋湿了大半,所以并不飘摇的厉害,而是沉甸甸的浮动。
浮动的姿势是静默的。而她是被满室的风雨味道催醒的。是她对雨的嗅觉唤醒了她。
趿着拖鞋,走去窗口。
把所有窗帘拉启,所有窗子打开,有关风雨的一切感受忽涌扑面,她闭上眼睛,微微的弯起了唇角。
那不是微笑。仅仅是一种表情。
几十秒之后,她低低的叫了一声,因为有人忽然攀着墙壁爬了上来,跳进窗口,一把攫住了她的下巴。
她睁开眼睛,并不惊恐,因为她知道那是谁。
她的胸口在包裹严实的睡衣里起伏。
项平原全身湿漉漉的滴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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